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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非儿(上)
北城稚柚。
银牌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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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8-23 00:23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加为好友  QQ
非儿(上)

非儿(上)
      
   
    断断续续的高烧,似乎永无止境的噩梦,鲜明剧烈的疼痛……
      我知道,我的人生已经走到尽头。
      对于这一天,早有充足的思想准备。只是,当真实面对时,心中竟然还是有着无尽的幽怨与不甘。
      放不下啊!有那么多的在意、那么多的不舍,要如何     哥~,我好害怕啊。
      我开始害怕夜晚的到来,害怕睡眠,害怕就这么在睡梦中死去,害怕临睡前的道别就是永诀。
      每天清晨,我睁开眼睛总要用力地掐自己一下,等待那份痛楚的降临。肉体上的疼痛让我明白地感知自己还活着,还能再见到你温煦如晴阳的笑靥。
      每一个清晨对于别人来说或者是一个新的开始,对于我,却犹如一次死里逃生。
      哥~,我好害怕,我觉得自己就快要崩溃了。死亡的阴影无处不在,虚幻的空间中有无数泛着腐烂气息的枯手,试图将我拉入它们那个阴冷腥膻的世界。
      一片阙黑的夜里,我拥紧自己蜷缩着颤抖,紧紧地闭上眼、捂住耳朵,不看、不听,可是它们无处不在。死亡是绵延无尽的沼泽地,我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正在慢慢地下沉,冰冷渐渐漫至全身。
      我知道你就在咫尺,隔着一面墙,你是那么温暖。即使是在梦里,你也始终在我触手可及的距离。可是每次我伸出手去,抓住的永远是湿冷的空气。
      哥~,命运太强大,它地决定了每一个人的生与死,由不得我们选择。现在,它决定要拿走我的生命了,没有人可以救我,即使是哥哥也不能。
      哥~,我知道没有人可以救我。
      我就快要死了,再多的恐惧也阻挡不了死亡的靠近,再多的不舍也回避不了即将到来的诀别。
      可是,在永远闭上双眼之前,我想和哥哥一起去看海,一起去放风筝。
      哥~,无须试探,我知道你必然是会答应我的。
      这十五年来,你始终用无尽的耐心包容着我所有的任性,并且无怨无悔。
      哥~,对不起,我从来     ******
      断断续续的高烧,每一个夜里带着深深惊悚的呼救声,疼痛来临时,因为强忍而扭曲的表情……
      我知道,我就要失去她了。
      对于这一天,我早已做了充足的思想准备。十五年前,在她刚刚走进我生命的时候,我就知道必然会有这么一天。只是,当这一切真实到来的时候,我才恍然发觉,原来,所有的准备都是白费。
      明知会是这样的结果,心情却终究无法接受。理智与情感的拨河,无论哪一方胜出,都注定是个悲剧。
      无法放手啊!这个我用了十五年去呵护疼宠,在情感上比幸福更宽广、比快乐更悠远、比喜悦更激扬、比生命更厚重,细致脆弱得象朵小白花一般的女子,是我过去十五年中最重要的记忆,是我二十多年的生命中最珍贵的存在,是我誓言要掬在手心珍宠一生的人啊!
      看着她被病魔折磨得日益消瘦、看她强忍着疼痛还装出一副适意的模样、看着她原本灵动的双眼渐渐萦上一层绝望的灰黯……
      要我如何能平静地接受她即将永远离去的事实?
      可是,我却无能为力!命运是如此强大,它地决定了每一个人的生死,由不得我们选择。
      象一个先知,分明预知了死亡的结局,却是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珍爱的人一步步走向悬崖,并最终跨出那一步,化身蝴蝶,深渊一跃……
      非儿,我救不了你。
      我看着你生命的曲线越来越短、越来越模糊,却束手无策,只能任由病魔一点一滴地侵蚀你的健康,在你纤弱的身体里肆无忌惮地行凶。
      非儿,哥哥救不了你啊!情感的牵绊始终敌不过命运的残酷……
      非儿就要离开我了,再深沉的情感也阻止不了她离去的步伐,再深切的挽留也无法换得命运的同情。
      只是,在永远失去之前,我想留下更多的回忆。
      有了这些共同的回忆,在接下来必然荒凉的日子里,我或许就不会那么贫瘠。
      非儿,对不起,我不是个尽职的哥哥,这十五年中,留给你太多的寂寞。
      我明知你是个那么孤独的孩子,却还是一再地任由你独自去面对那样深沉巨大的孤寂……
      ******
      生命无常,大海     咸湿的海风轻轻地掠起细长的发、阳光下的沙滩闪烁着金子般耀眼的光芒、海岸线无止境地延伸、海平面无际无边地蓝、那看似苍凉的海水温柔地亲吻着脚背……
      哥哥就坐在身边,温润坚定的呼吸再再提醒我,那是一个如此真实的存在。
      就象这些年的相依为命,始终的不离不弃。只要我转身,他永远守护。
      “哥~,你是我的守护神吗?”恍惚中,听到记忆中那个五岁的自己疑惑发问。
      笑容淡淡地浮上唇边。他当然是我的守护神,有十五年的时间为证。
      看到有海鸥,敛翼如箭般俯冲,在与水相贴的瞬间振翅穿入云霄。是我今生都无法企及的自由自在。
      “哥~,来生我做一只海鸥好吗?你来看海,我会盘旋在你身边。”
      头上有轻柔的力道传来。哥哥温暖的大手轻轻地揉乱我的头发,十五年来一贯的怜惜纵容。
      我轻笑,自知无法得到他的答案。
      这就是他,始终聆听、始终记取,却一向沉默。
      是个天高云淡的好天气。风轻轻的微拂,夹带着海水的咸味。二十三度的温度是最适宜人体的,阳光懒懒地爱抚着裸露在衣服外面的肌肤。海水温柔地触摸着沙滩,呢喃声声……
      我的思绪开始远扬,神智恍惚,眼睛困倦无力。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身边的人一声叹息后将我容纳进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一只大手在背上有节奏地轻拍着……
      低沉的声音似乎说了些什么,听不真切。
      那不重要。我只需知道他不会离开,便已足够。
      在过去的十五年中,这是我唯一的认定,唯一的信仰,是我强撑着这副破败的身体残喘至今唯一的勇气来源。
      在海浪规律的拍击声中,在那个温暖的怀里我安心沉睡。
      哥~,我是那么快乐……
      ******
      生命无常,大海     鼻翼间,是带着海水咸味的气息;金色的沙滩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熠熠的光芒;海岸线拉得悠长;海面空旷而苍劲地蓝;海浪细致地描绘着风的线条……
      非儿就在我的身边,触手可及的距离。分明真实存在,却虚幻一如想象。
      似乎,只要一阵风吹过,她便会凭空消失,无影无踪。因此,必须紧紧守护。
      十五年前,在我的父亲和她的母亲的婚礼上,我向五岁的她亲口允诺:会成为她的守护神,今生,不离不弃。
      因着这一句承诺,我得以名正言顺地存在于她的左右,理所当然地付出关心,心安理得地掬饮她如花的笑靥。
      眼前,有海鸥掠过,自在穿梭、轻灵的翻飞,是我的非儿一生都无法想象的无拘无束。
      非儿问我,她来生做一只海鸥可好,我来看海时,她会盘旋在我的身边。
      我只是叹息着,揉乱她细长的头发。十五年来一贯的沉默,因为无言以对。
      如果有来生,我希望非儿是大海。海鸥是我,永远生活在大海的心里,用崇敬的心情、仰慕的眼神小心翼翼地膜拜着她。
      非儿不会懂得我这般的心情吧?我的非儿心如水晶透明、眼神如婴儿般纯净。我要她轻松地生活,不须要背负太多的情绪,她的生命已是太过沉重。
      我的心情     天高云淡,日晏风清。
      二十三度的温度是最适合人体的暖煦,温柔的阳光洒在身上,如最轻软、最绵密的柔纱,用无声的语言慰藉着忐忑的心情;闭上眼,空气如水般流动,淡淡的咸湿,籍由与肌肤相触而渗透进血液,安抚着紧绷的情绪;海浪一次又一次地接近沙滩,声声呢喃,是情人间最私密的爱语……
      身边非儿睡意渐生,身体不自觉的倾斜。我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抚。十五年来,哄她入眠的手势熟练无比。
      看着她渐渐熟睡,唇边犹带一丝甜美微笑,心中     “非儿,不要离开,不要离开……”
      我听到自己哽咽着祈求,眼前模糊一片。
      知道她总是被病痛折磨,知道她的每一天都加倍艰辛,知道她自幼便一直缺失,知道     只是放不下啊,失去她该怎么生活?我不知道,不知道……
      ******
      是个好天气,吹着东风,沁人的温暖。
      远离了城市的喧嚣,效外的空气清冽宜人。脚下是如丝的燕草,一种柔韧到极致的坚强。树荫深处生长着苍绿色湿润的苔藓,这种注定与日光绝缘的植被,似乎生来便是为了填补阳光的空白。草地上开满了不知名的白色小野花,脆弱而细致。
      风不大,却已经足够让一只轻盈的风筝怯怯地攀升、飞起。
      象刚刚睁开双眼的幼鸟,怀着天生的防备,戒慎地审视过陌生的世界。有着不堪一击的脆弱的坚强,与敏感天真的好奇。
      渐渐地,飞得越来越稳健,乘着风势,自在地展翼、游曳。在空中或高飞、或俯冲,仿佛拥有了自己的心志,而不是由长绳那端的人掌控。
      有一种想要任性放肆的冲动。我脱了鞋,让双脚直接接触大地。春天的草地有着柔软而青涩的触感。
      许久没有的轻快,仿佛沉疴尽去,无尽的轻盈自在。
      我快速地奔跑,大声的笑着,伸开双手转着圆圈。天空在头顶划出一个又一个的圆弧,阳光自树梢洒下,稀稀落落地,落在皮肤上,疏淡的温暖。云朵离得很远,奇异北京中科医院坑地幻化出种种不知明的形状……
      “喂     回过身,是哥哥含笑宠溺的双眼。
      “白癜风北京哪家医院好疯丫头!来,试试看,用心感觉一下风吹过的痕迹。”
      他把线轴交到我手中,自身后把持住我的双手,引导我感受风的方向。
      是我熟悉的怀抱,宽广白癜风早期能治愈吗温暖,有着阳光的气息。凝如山岳、静似深海。
      我想,如果在这一刻死去,我一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虽死,也自含笑。
      不知是否因为我的心不在焉,手中的线莫名断裂。毫无预兆,让人措手不及。
      风筝挣脱了绳子的牵绊,迫不及待地乘风远扬,终于摇摇摆摆地消失在视线尽头,无始无终。
      天空中,还留着被断裂的绳索划伤的痕迹。那么鲜明的疼痛,是谁的伤口?
      心中隐隐觉得不祥。身后温暖的怀抱是唯一的安慰。
      “哥~,我们回去吧,我有些累了……”
      ******
      是个好天气,吹着东风,沁人的温暖。
      清新的绿野,极目,是一片鲜洁宜人的绿,饱蕴生机的色彩。
      远离了城市中灰黯的大厦丛林,身体中最后一丝压抑似乎也得到尽情释放,仿佛一场心境的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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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枱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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