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那天,几个朋友和老乡为我过生日。同样是老乡的他被老乡伟相邀着也来了,朋友称呼他为过儿。
他穿着一身蓝色镶白条纹的运动服,头发稍稍蓬起,身材高大,脸庞白净,眼睛极有穿透力,看着你时,仿佛能把你看穿。我听说过他,他比我高两届,打得一手好篮球,是学校学生会团支部书记。刚听老乡伟说他的名字叫过儿时,我笑了,说他怎么取了这么个名字?是不是盗用了《神雕侠侣》里那个杨过的名字?伟说,不是,他真名叫郭尔朵,刚进学校时,一个同学给他取的,说他长得跟杨过很像,名字也像,长得又倜傥,跟杨过一样还会武功。我又笑,怕是浪得虚名吧?但从此却记住了他,因为我喜欢的杨过。
我盯着他看,他冲着我伸过手来,你好,我姓郭,名尔朵,他们都称我为过儿。
割耳朵?我大笑。
他跟着笑,有人也这么说我来着。
你的名字好特别!
老爸起的。
你,什么系?
化学,你呢?
英语
哦,难怪那么漂亮!
没,不是,我
我心里莫名的慌张起来,脸也有些发红。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所谓的一见钟情,是小说家有意装点别人心情的夸大其辞的描述。遇到他以后,这句话就被我弄丢了。整个聚会,除了他晃动的影子,我再也没装下别的。
我开始着意寻找机会与他相见。上晚课,看电影,忐忐忑忑地去找他。朋友知道了我的心思,也有意无意地促成着。朋友相聚,约上我一定会约上他,我没来,一定空出他身边的位置,他们心照不宣那是我的位置。我找不出话来与他说,便对着他傻笑。
他无所用心,你笑他也笑,你说他也说,一副无肝无肺的样子。我不管。
我频繁地找他,以老乡的名义。看到他与别的女生在一起,我便大声说话,声音大得把自己也吓了一跳。朋友眼轱辘转得跟铜铃大,不明白我为什么发宝气。
有一次,我看见他站在一棵梧桐树下,与一个穿着白衣白裙的女子在一起,两个人说得热乎。我径直就朝他们之间冲过去了,口不择言,你完了?
什么?
不是是,你的课完了?
上完了啊,你怎么了?
我我想找你借本书
什么书?
《瓦尔登湖》
女子朝他莞尔一笑,你们聊,我走了。
叶苡他冲她后面喊。
我还有事,先走了。
其实,我并不是一定想要看《瓦尔登湖》,我只是刚听别人说起过这本书,一时情急,顺口说出来而已。可是话已说出收不回了,只得硬着头皮说,听说这本书的作者梭罗是个特别的人,我
你去图书馆吧,我是学化学的,很少看这类书。他直接打断了我的话,接着笑了。
我胀红了脸,我知道我问得有多么不合适。此刻,他近在咫尺,我觉得有多少话想跟他说啊,可是,他像是远在天边,像朵云,我一说话,我担心他就会飘走。
伟郑重劝我,肉要用文火,慢炖才香,用猛火怕是会烧焦的。伟看着我,摇头,叹气,爱上一个人,真是无可救药!
我知道自己只是个灰姑娘,长得不难看,也不耐看,出生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家里十代穷。我自卑,害羞又傲气,最怕别人说不。见或不见,都是如此让人煎熬。他越镇定,说笑自如,我越是担心。我不敢向他表白,我怕他一脸漠然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我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自己的愿望,做着自己的美梦有一天,能成为他的新娘。
一年以后,他身边出现了一个女孩,是叶苡!
他竟然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找了女朋友!他怎么敢,他怎么可以!我无比愤怒。
可是,确切的答案还是逆天而来,我仿佛一下子埋在了天底下,像鱼猛然抛到了岸上,呼吸的艰难让我看到了绝望。
那天,正巧下着大雨,我跪在雨水里,哭了个唏哩哗啦。
日子天天,流成伤。他不在的日子里,天空的灰色成了我的主旋律。朋友安慰着我,陪着我度过了毕业前夕的那一段时光。
毕业后,他去了外地,从此以后,杳无音信。
我回到了自己的家乡,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后来,我调去了都市,结婚,生子,生活还算美满,日子波澜不惊。
无意从别人的嘴里听到了他的消息,已是十多年以后了。其时,他已是某县教育局副局长。
我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他的电话,过儿朵?
你是伊那霞?
你是过儿?
他笑了,还记得?你叫我割耳朵?
想不到,一晃十多年了。
日子过得真快!
接着便是长久的无语,千言万语,一时也不知从何时说起,我拿着手机的手
北京中科白癜风医院心里沁出了汗。
时间可以流逝,记忆不曾消亡。他就像一粒活的种子,沉睡的种子,只要遇到了合适的土壤,就会发芽,蓬蓬勃勃地生长。
他因工作原因常来都市,我有了见到他的机会。
他来了!我仿佛做了一个梦,梦醒来又见到了他,这使我惊喜,就像读书时我第一次见他一样。
我看着他,他还是那么高大,笑容仍然是浅浅的,只是脸没有了以前的方正,略显清瘦。他说,参加工作后,去了外地,与家乡的联系少了许多,对家乡的感情反而浓厚了许多,所以很珍惜与同学相会的时光。
我心里说,原来我在你心里,仅是一个可以慰藉思乡情结的老乡啊。我很想问他,曾经我对你倾心相恋,为什么你就那样无动于衷?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活在自己给自己构筑的童话里,活在自欺欺人的期望和等待里。在他面前,我所有的矜持和自尊,全部化作了还没有完工的泥人,可以拿在手心里随意地捏弄。交谈中,我感觉到他过得并不是很幸福。他常年奔波劳碌,与叶苡也常有龃龉。聪明的他十多年中经受了怎样的伤痛?我不知道,我又心疼起他来,要是与我在一起,我怎舍得让他受一丁点委屈?
我发了一个短信给他:时间,拉长了思念的绳,这绳只有一个端点,另一端无限延长。他很快回:我们是永远的朋友!
朋友?
可他一直住在我心里,经过时间的发酵,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那是吴刚要砍的桂花树啊,就是砍了还长,砍了还长,这辈子是无法砍倒的了。
我仍可以偶尔见他,也只是见见而已。
北京中科医院是骗子中科医院曝光资质见或不见,他都在那里,我在这里。
日子一天天。有人说,最浪漫的爱是得不到的。可是,我与他的情,是最浪漫的吗?不是,我与他,注定只能是一场不对等的爱恋。
在一个人的生命里,也许,爱得痛了,才会深刻;爱残缺了,才会完美。
有些人,只是留给你来想念的。那就好好存着,偶尔地想着。至于爱情,就留给身边的人,留给爱你的人吧。 现在,我与我的他在一起,他很爱我。我与我的孩子在一起,我很爱她。
我们仨,也幸福。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