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象仪(获第7届中国少年作家杯全国征文大赛一等奖)
日本歌手大冢爱的单曲《星象仪》,格调淡淡的,澄静的旋律中默默地幽怨着。无言
小孩得白癜风怎么治疗中却饱含着无尽的感情。那种淡淡的思念中无法言传的深情以及幽幽的哀伤,曾让我第一次因为一首歌而潸然泪下。 —题记
我又做那个梦了,那个不是梦的梦。浅浅的忧伤中却盈满了无止境的深邃的眼泪。
偌大的庭院,孤独的草坪上,静静地躺卧着几朵失落的花瓣。妖娆的樟树香气缠绕着一缕阳光。春季,清风习习,樟树叶发出悦耳的伴奏声,素粉色的花瓣随风凌空乱舞。那样子格外凄美。一个身着黑衣的女孩子,微微靠着树干,束着松垮的长发,长长的天蓝色发带随风鼓动不息。也许是感觉到了我驻足的目光,这个叫凌的黑衣女孩静悄悄地朝我的方向转过头来,凝视着,在唇角勾勒出一个浅浅的温暖的微笑。
那是我第一次遇见凌,就在这样一种聚集了“天时地利人和”条件的氛围下,清香的樟木香中,她宛如一个天使般以她浅而温馨的笑颜降临在这个不知何时已不再澄净的世界中。这幅唯美的画面就这样切入我的生活,最后却甜得令我哀伤。凌常给人自命清高的错觉,其实她仅仅是在寻求清净美好的心境。以致她的名字都会给人高处不胜寒的感觉。我们的友谊静静地唱着进行曲,一点点却又飞速地前进……
有次逛街时,偶然地路过儿时曾经常去的游乐园。游乐园没有大修过几次,略显破败的设施仿佛在控诉着自己被岁月大手捏得格外蹉跎的伤痛。然而这里,曾是留有我童年最无邪笑容的圣地,那种无邪的笑容与流露出的清纯的眼神,在我和凌甚至所有同龄人身上都已消失殆尽,不复当初了。
游乐园的秋千架有些地方已经锈迹斑斑,摇晃起来会发出奇怪的“吱呀”的声响。已经很久了,记忆中这样的秋千架,不知何时已销声匿迹。大门口光芒万丈的旋转木马对孩子们散播着陈旧而新潮的快乐。蓦然间我的大脑条件反射出一个单词“merry-go-round”,貌似正是表示“旋转木马”的意思。这个词忽然跳得老大老大的,迅速占领了我整个松懈的大脑,迫使我记起那些既长又烦琐却又不得不将它们吃进肚子里的单词。我长叹一口气,似乎发现这么多年来,我始终这样望着世界的沧海桑田消沉地在生活中跌打摸索,被动地因为一些无法拒绝的因素无奈而卑贱地过活。我似乎在星光璀璨的游乐园中寻觅到自己的身影,但那无疑是我自由思想所浮现出的美好的幻觉泡沫,这正是人悲哀的地方。黄昏之月,探出了脸 ,逐渐消失的,孩子的声音,远远地远远地,在这片天空的某处 。恍惚中我想起新闻里报道说,因为市政规划需要,这个游乐园不久就将面临被拆除的悲剧。物欲横流越发不可收拾的今天,精神的圣地也渐行渐远。最终可怜到连仅存的一点杯水车薪般的回忆,也被如此无情地扼杀。也许如今沉浸在笑脸中的孩子们,以后也永远无法理解演变到这种地步的种种原因。仅仅是因为物利么?抑或还有其他。只是一些事是永远无法随心所欲地被理解的。
凌继续着她面无表情的“面子工程”,许久也许看透了我的心绪,她默默地吐出一段听来嘲讽而刺耳的话:“走吧。你一个人悲哀也没有用,这样的事实以你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抵抗社会可怕的群众力量。你的悲哀只是自己伤感而什么也挽回不了。这样的悲哀也没有用,说句不中听的,这样的哀伤甚至在别人眼里连一分钱都不值。你看,孩子的声音,远远地远远地,在这片天空的某处消失,总有个人会带着你的快乐在那里等候你。”
时间偷偷从我们指缝间溜走的时候,夏天也带着它声势浩大的热浪滚滚袭来。夏天的 上海书展我和凌都去了。上海展览中心人头攒动,处处裹着“我有书香味”面具的人们不断无聊地制造声势。虚假得让人一眼边看破了他们“为赋新词强说愁”的用意。好端端的书展却“一口气吃成一个胖子”来者不拒地引来了超负荷的人流,看上去更像是人的展览。
人群像没有头绪的苍蝇一般到处拥挤,所有人都难免要为自己鞋子的安危而堪忧。我和凌好像茫茫大海中的两条支流,感觉自己随时会被无情地碾压成相片。凌在各个展台略显困难地来回穿梭,此时活跃的她与平日的安静有条不紊似乎格格不入。我艰难地追赶着她的节拍仿佛赶集市一样在几个展馆百转千回。我瞥了一眼凌手上提着的好几个印有“上海书展”大特写又装满了书的袋子,忽然像吞了一只恶心苍蝇一样的吃惊。晚上近七点,我们终于跌跌撞撞地向出口走去。末了,还买了许多晨光牌子的笔。我端详着一支店里卖近五元的水笔,耳边听着销售人员“每支一元,跳楼价!”的叫卖声,不禁陷如了迷茫。究竟是连销售人员也随大流地疯狂了?还是我应该质疑市场价格中的水分有多少?从48路公交车下来,中山西路这条大马路上打着明晃晃的灯光,印衬着我的影子格外地被拉长。袋子中数目可观的书全是凌在贝塔斯曼书友会展台上持她的贝塔斯曼书友会白金会员卡低价再低价买下的,而得此荣幸,凌的白金会员卡上的积分也因此而一路飙升。灯火通明的中山西路和虹桥路在光环的包装下,究竟有多少隐藏的孤独,无助和繁忙是我不得而知的。路上行人如织,每一个过路人都像局外人一样保持着雷打不动的标准脸,游走在这个同样深陷困惑的大城市中。渺小的我被掩盖成了不耀眼的砂。在人群中,我只是一块平凡无奇的反光板,反射着别人的光芒,自己却不带给人任何刺激。在那条路上响起的我的鞋声 ,依然留在耳中。凝视着自己巨大的身影,忍不住想道,明明是丝毫都没有改变,心痛的感觉却不断膨胀 。
新闻综合频道说,这年的夏天会出现狮子座星座和狮子座流星雨。好在上帝爷爷帮忙,那天正好天气不错,即使在上海这不太干净也不怎么明亮的苍穹中,人们也可以用肉眼清楚地观测到狮子座星座和流星雨。这对于是狮子座的我来说,无疑是一个难得让我振奋的诱惑。尽管星座与流星雨要到漆黑的深夜过了凌晨才会出现,然而兴奋当头的我依然立马风风火火地给凌挂了通电话,把这个千载难逢的消息第一时间传达给凌。以百分的期待,千分的邀请,万分的热情,企图让凌在黑灯瞎火的深
北京哪家治疗白癜风专业夜陪我出来目睹所谓的“一辈子也许就这么一次”的流星雨。听到凌淡淡的声线吐露出“好啊,我陪你去”的时候,我仿佛都可以远距离地看清她手握话筒笑盈盈的令我心驰神往的笑靥了。
深夜,我蹑手蹑脚地溜了出去,一路小跑到达了事先与凌约定好的公园门口。凌已经等在门口了。她依旧穿着黑色系的衣服,头发没有扎起来,在夜色如水的氛围里随风飞扬。
公园门口铁将军把门,我们绕道到了围墙前,准备翻墙而入。凌的身资轻盈,不费吹灰之力,三下五除二就反身翻了进去。妈呀,凭我那为负值的运动细胞+找不到一丝一毫的平衡能力+超级无敌的恐高症,怎么攀得过去?最终尽管千小心万小心外加凌的远程协助,我还是“不负众望”地以丑态百出的狗啃泥式摔姿外带因疼痛而忍不住洒出的几滴热泪为这场翻墙闹剧收场。
公园的橄榄绿色的长木椅非常干净,正当我点头哈腰对清洁工人们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表达无上敬意的时候,凌的一句话毫不留情地将我打进十二月的冰窟:“废话,每天都有人坐,擦都擦了好几回了,还有,你点头哈腰别人也看不见啊!”
城市的天空星星是不多见的,往往是稀稀落落不成队的几颗散发着被人忽略的光芒,宛如天穹寂寞的守望者。
“呐,凌啊,你知道哪几颗星星连起来是狮子座啊?我不了解……”“呵呵,亏你自己还是狮子座呢!”凌轻拍了一下我的脑袋“居然连自己的星座都全然不知。呐,看好,这个,这个,还有那边那个……”我发现不是狮子座的凌竟然对狮子座那么了如指掌。天上的星星明亮如银,微薄的光照耀在我们年轻的脸颊上,反射出绚目的光彩。两个女生在一起,不是很聒噪就是话不多,我和凌恰好是第二种类型。其实我原本话挺多的,但因为凌爱清净的洁癖,从此我的话就不太多了,我觉察到凌越来越能左右我的情绪和习惯了,我确实是很久没有好好“聒噪”过了。“你知道吗?”一直在我身边缄默不语了许久的凌突然开口了“我在一本书上看到,星星之所以那么美是因为星星上有一朵人们看不到的花。”
我无语,什么叫星星上有一朵人们看不到的花?我该不该为凌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惊叹?
“如果有人发现上了
北京治疗白癜风比较好医院在这亿万颗星星中独一无二的一朵花,那么当她看着这些星星的时候,就会感到非常非常幸福,她在意的人会一直在自己身边。”凌完全没有停顿地自言自语道 “我就在寻觅那朵幸福的开在星星上的花,但是我不知道在我有生之年我能否找到。这世间的一切,所有实质性的东西,单单靠肉眼去寻找是肤浅的啊。”她怎么了啊?尽说些奇怪的话。我摇摇头掏出手机,然后将闹钟调到凌晨一点,接着就静悄悄地靠着凌的肩膀,像是卸去了所有抵抗社会黑暗的装甲,沉沉地,沉沉地睡去。朦胧中我似乎听见凌在我耳边呢喃着什么,说着一些不成章句的断断续续的话。我几次都想醒过来问她想说什么,可是我的确是困了。
手机的闹铃对沉浸在“夏眠”中的我丝毫不起作用,是凌推醒了还在睡梦中意犹未尽的我。我一边揉着我遭孽待的可怜的双眼一边问:“流星雨下了多久了?”“别急,才刚出来一会儿。”凌以45度的角度仰望天空,眼中满是柔情与伤感:“听说试着把心愿悄悄地唱给流星知道,就可以把思念传达给你最在意的人。”我打了个哈欠,伸了个十足的懒腰接话道:“不会的啦,真有那么灵倒好了,所有的愿望都可以实现了,就再没有倒霉的事情了!”“只是满足一下自己的心罢了。”凌闭上了她神采飞扬的双眸,弯弯的眼睫毛微微地颤动,脸上流露出了无比虔诚的神情。我很不贪心地唱给流星听了一个愿望,这是我心中最大的希冀。唱给流星听的愿望真的能实现么?凌的声音淡淡的声音宛如天籁在我耳边萦绕—
“星星之所以那么美是因为星星上有一朵人们看不到的花。”
“如果有人发现上了在这亿万颗星星中独一无二的一朵花,那么当她看着这些星星的时候,就会感到非常非常幸福,她在意的人会一直在自己身边。”
“听说试着把心愿 悄悄地唱给流星知道,可以把思念传达给你最在意的人。”
“只是满足一下自己的心罢了。”……
身上的衣服开始逐渐增多,秋季的落叶透露着漫漫忧伤,空气中弥漫着凄凉的如福尔马林的味道。自从凌对我说了那句话的后,我的心是彻彻底底地石化了。记忆中那天温馨的草坪上,头顶的天空蓝得醉人,蓝得让人寂寞。大片云朵慢悠悠地荡来,偷偷地从上方掠过,投下大片浅浅的伤痛的阴影。真的是很美好的天气,却无言地嘲讽我饱受打击的心灵。凌说,因为她父母工作的原因,她们要举家移民到美国东部去了。申请签证已经有段时间了,估计马上可以签下来了,她不能继续留在我身边做我对友谊眷恋的寄托了。就这么简单,凌再没有多一句废话,真是话如其人。我听后忍不住地浑身打颤。我冷冷地问,既然签证已经申请了有段时间了,为什么要瞒我那么久?凌抿着嘴没有吭声。那天我既难过又生气,晚上我打开了我的网络日记,在博客里,我缓缓地在键盘上敲打出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