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与雪
故乡与雪
——小书童
非关癖爱轻模样,冷处偏佳。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
谢娘别后谁能惜,飘泊天涯。寒月悲笳,万里西风瀚海沙。
-------------纳兰容若
徐州第一场雪终于在一个寂寂的冬夜翩跹而来,轻轻柔柔。走在夜色之下,心中未免因为这冰冷的空气感到些许烦躁,肚里是空空如也的,思量着找些东西填填,于是乎,苍茫夜色中,孑孑一身外出游荡,来自西伯里利亚的寒风,更是为这凄凉的一幕押了刚刚好的一韵,悲乎?是悲也。凄凉乎?不言自明也~
夜色不温柔,更像是一种鞭打,初冬的夜总是让人感到不是很好,尽管可以在灯下感受温暖的可贵还有书的香味。只埋头地走吧,回去被窝中,那里有这个冬天的归宿。匆匆的步子,边走边听着学友哥那首苍老的歌《如果这都不算爱》,歌词动人,夜更冻人。
是什么,一点,两点,丝丝飘落,是雨么?我向来是喜欢雨的,总以为那是上帝的悲悯的眼泪,无所谓春夏秋冬,雨都是好的。抬头在风里望望夜空,没有月亮,是一望无边的黑色,在街边昏黄的路灯下,隐隐约约的瞧见那一丝丝温柔,竟然是雪,伸出手,伴随着昏黄的灯光落下的还有那一丝丝初冬的雪,柔柔的,弱弱的,像韩郎中笔下的天街小草,不同于绿,是那种很嫩的白,带点儿透明。此时心里的欣喜怕是比伯利亚的寒流还要来得凶猛吧,呵呵。异地的雪啊,不知你比起家乡的雪又如何?一种莫名的思乡的愁绪瞬间将我笼罩。我是一个情感不能收放自如的人,从来都是。此时此刻走在冬夜的寒风中,我的思绪宛如这飘散的雪,轻悠悠的浸漫开去……
第一次的雪,记忆中该是在成都的吧。儿时懵懂,记了个大概,只隐约是记忆中第一次看到雪。父亲早年是一名军人,当时是在成都服役,记不得是几月,大概是在十二月,一月的样子吧,年幼的我被父亲接去,一家人就是在成都的军区家属院里住下,不知是哪一天的早晨,一觉醒来,推门而出,便是一片白茫茫的天地,那是第一次的遇见啊,当时是甚感觉至今已无处得知,可那种高兴是至今可以想象得到的。那场雪,记得最清楚的怕是那个雪人吧,头上是一顶红色的水桶帽,呵呵,想着想着就好笑,他的眼睛还是两块红红的水果糖噢,那可是我亲手放上去的。写到这,不自觉的想起我的童年来,那随风而逝的童年,终是要如这雪人一般再好看也会有融化消失的一天,心下顿觉黯然。
努力回想起我的第二次看雪,应该是上初中时那次吧。绵阳那几年是很少下雪的,这几年可能好一些。回想那次,记得我是在上初二的样子,坐在靠窗的位置,老师在讲台上讲课,有那么一刻不经意的抬头,有那么一刻不经意的望向窗外,入眼的便是漫天的雪花,有人说下雪时是不会有声音的,可我坚信我是听到了声音的,那是飘到心底最柔软的声音吧,是雪的声音。窗外的雪缓缓的飘落,我的思绪似乎也飘出了窗外。犹记得当时有想到那么一段经典的故事,谢公问雪。“犹若撒盐差可拟”而今想来都是哂然笑之。“未若柳絮因风起”,好一个谢道蕴,一个小丫头,竟有如此的才思。那一次的雪,是在钢筋混泥土的城市森林里看的。不禁感叹,雪啊,倘是不小心落入凡间的女子,倘是天宫的谪仙,抑或是九天的玄女怜悯世间的悲辛,这些都不可得知了。
最近一次的雪是记得最清晰的一次雪了。高二的那个冬天,兴许是上天怜悯绵阳这个少雪的城市,把它的雪痛痛快快的送给了这片天空,托它的福,那个冬天我过得很快乐。那次的雪,是一个早上落下人间的,短短几分钟,大地和天空都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白纱,于是乎,快然抛下书卷,欣然下楼,奔跑在这片天地,索性让雪落满衣裳,那一层的雪呵,轻轻融化,仿佛已融入我的身体,当下就涌起一种超脱的感觉。我是在感受天空的温度,雪啊你知道吗?
那个冬天的一个晌午,我们约好几个同学上山看雪。山上有一个公园,公园里有座塔,塔上有六角的风铃,不知此时它们还好吗。沿着弯曲的山道,循着僻静的曲幽,作一番柳暗花明的游览,亦有好雪相伴,不亦乐乎!待到登上塔台,凭栏远眺,山崖回雪,风声鹤唳,一种前所未有的豁然开朗袭上胸口,猝不及防,当真是猝不及防啊,哈哈。斜倚着塔,感受着这份有雪浸润的沧桑斑驳,一种旷古的洪荒气息,逃也似的奔发出来。真想有酒在侧,为这浮一大白,事出仓促,无酒,实是一大憾事。廊腰曼回,曲径通幽,来到烈士墓前,心中平白多了一份凝重,此时的雪也似乎感受这份凝重,下得更急了。抚摸着墙上斑驳陆离的浮雕,眼前就好像浮现出千军万马的喊杀场面,那种奔腾
北京白癜风专家,那种惨烈,那种前仆后继,那种视死如归,统统的混合成一口豪气,堵在心里。好想仰天一啸,啸出百年的压抑,啸出一世的不快!
可我不敢,可我不愿,不愿惊扰这里沉睡的英灵,不愿破坏这一份优雅的宁静,他们太累了,需要休息,何不让雪来奏一曲,飘吧,雪!安息吧,地下的英灵!
带着一份不平静的心情,离开烈士墓园。雪,不停,一直在下。望着漫天飘舞的精灵,你本不该属于凡间,又
北京看白癜风哪里比较好为何执意的降临?你可知道,完成这一次飘舞,是以死亡为代价?你说,一朵雪花终其一身就是为了完成一次飘舞,然后融化。那是一种怎样的舞蹈,扑面而来的又是一种怎样的气息啊?想起一个妹妹,懂花,惜花,葬花的妹妹。这误入尘世的雪又何尝不是高洁的花。“不是人间富贵花”,是啊,纳兰之后又有几人能怜她?黛玉葬花我葬雪又有何不可?
眼前又浮现那一幕幕抖落枝上雪的画面,往事一幕幕浮现,记忆的湖面波纹阵阵……
独自飘零在异地,想起往事难免勾起思乡的情怀,窗外的雪还在飘,坐在电脑前敲打着键盘,图书馆的暖气有点沉闷,窗户上是一层薄薄的水雾,依稀看见天空灰灰的,远处的楼宇亭台像浸在水墨画中一样,慢慢铺成开来。街上有来来往往的行人,匆匆碌碌,镜湖两岸的杨柳在风中作缓缓的摇摆,不知水里是不是有鱼儿,有的话,我想也应该是在睡觉吧。
突然想到冬眠的动物是看不到雪的,真是一件奇怪的事
突然想到故乡如在下雪,奶奶的墓
北京中科医院前会不会有一层积雪呢?她在地下会不会很孤单呢?
突然想到家里的花草,想到父亲冬天的咳嗽,母亲的呢子大衣,想到爷爷的风湿,远在西藏的表哥,他那里也在下雪吧。
突然想到,想到,想到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
哦,当然还有你,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