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河
河憔悴得像寡妇的脸,像在回忆。
铺天盖地的芦苇总是在黄昏的时候摇晃,蓦地从里面窜出数不清的鸦,顷刻间仿佛乌云遮住了大块的天。摇撸的艄公仰着头,微闭双眼,享受着云层里传来的凄怆的叫唤......
披头散发的少妇沿着河岸跌跌撞撞,撕心裂肺的呼喊惊走了觅食的野鹭。鸬鹚一个猛子扎下去,出来时嘴里叼着一条肥硕的鲤
北京治疗白癜风到哪个医院好鱼。少妇绝望地大喊一声:“我的儿!......”便不醒人事。
谁家生了死孩子,用苇席包了,扔到河中央,那河从此病了。
有月亮的夜晚,我喜欢去河边坐坐,倚着一棵孤老的树,望着那浮着似有似无似轻似重的夜气的河面发呆。恐惧总是不经意地钻进思绪,幽灵似乎在眼前唱着挽歌,最后掩面哭泣而去。有种生命在芦苇间逡巡,像蛇一样灵巧,疹人。我倔强地不肯走开,直到
治疗皮肤白癜风我发现月亮的脸。我看看那张脸,他带着诡异的哭,冲我努嘴,我仿佛认识他,但终究记不起来。
我问身边的树,他老了,呼吸都有些困难,蚂蚁在他的鼻孔里钻进钻出,风也总是会吹断他的头发。他的班驳的脸庞就像保存不善的木乃伊。我望着他,他只是叹息。的确是老了,身子完全扭曲,中间有个很空很空的洞,但住在洞里的蛇告诉我其实他并不孤单。蛇有一千岁了,却很精神,他很爱唠叨,树为此受不了。不过当我问起那张脸是谁时,他却沉默
中科医院专家了,盘起长长的身躯,无奈地把头藏起来,似乎很伤心。
少妇划着船去找寻她的儿,却掉进河里,船沉了,再也没有上来.芦苇荡里集满了鸦,它们念着经文,为亡者超度。
河总是那么神秘,一声不吭,却让大惊小怪的人们心颤不已。有人抓住了鱼妖,大家都去看了.她美得像的女郎,凹凸有致的曲线勾勒出丰满的肉体,粉红的鳞片散发着诱人的光彩,翕动的嘴唇和哀怨的眼神隐藏着原始的欲望。男人们全都痴了,不自觉地咽着口水,有人禁不住低声道:“妈的,它要真是个女人,老子非得搞一搞!啧啧,好个骚婆娘!”捕鱼的汉子得意地望望众人,揪住她的两片鳍,一百多公斤的身体压了上去。她拼命地挣扎,张大了嘴却叫不出来。汉子搂住她的颈,舔她的鳃,舔她的唇,她一直挣扎,流出鲜红的血,人们惊呆了,她流产了......她奋力一跃,汉子飞了出去,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进了水,水中留下一团红云......
我还像往常一样去河边,每次都能看见那张脸,树和蛇都不再言语,我隐隐觉得那张脸原本就是我,另一个我!可怕!我想到逃了,逃得远远的!
直到老得像棵树,我又回来了,树被连根拔起,蛇只剩下一副骨架,
他们都去了,我却还在。芦苇消失了, 船和人都消失了,满目是干裂的伤痕,颓废的河床。河死了,像中了诅咒一样,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个人走到河中央,一只船狠狠地插在它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