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好事多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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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深巷透光
时间:
2017-6-28 07:38
标题:
好事多磨
常主任大概自知有点理亏和随心所欲，给对方带来不便，所以一见老冯，连忙饱含歉意地打招呼：“实在对不起！让你受累了，我把你约在文峰商厦，目的是顺便请你帮我选购彩电。”
“我不是已在电话里交代清楚了吗？”老冯显然有些不高兴：“早知如此，还不如我今天一步到位！”
“不错，可我照你的话去做，哪有你帮助直接选购保险可靠？”常主任的认真劲是出了名的，对公对私都概莫如此。套用一句话，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常主任就最讲认真。
常主任的一本创作歌曲集从酿酿出书到编辑审稿，到目前已过去六、七年，仍然还在“校对”，仅一编“自序”就耗去半年。文联里的作家，花同样时间，已出了四大本书。
可退休后的他，不知怎么搞的，多年不见，一个约会却弄得拖泥带水，变化无常，他昔日的认真劲难觅踪影。
真让人吃不透，昨天明明讲好在更俗剧场见面，今天就在老冯按时如嘱赴约之前，又来电通知改在邮政局，等到他快到邮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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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来电，最后定在文峰大世界。这让老冯疲于奔命，猝不及防。
因为这三个地点相距较远，正可谓“南辕北轍”，背道而驰，老冯起初以为在更俗剧场碰头，就顺便在附近朋友家聊了一会儿，还蹭了一顿便饭。要知道老冯是不轻易欠人情的。
现在可倒好，又要原程返回去，这让老冯心中很是不爽，怎么搞得像犯罪份子帮架人质、领取赎金似的，神神秘秘，声东击西！不知常主任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老冯想：是不是我有求于他，他故弄玄虚，“卖关子”，但也没这个必要啊！
再说文峰大世界地处市中心，是市里最大的百货商厦，一天到晚，摩肩接踵、人流如潮，好几个进出口通道，让我如何在茫茫人海里找你？老冯只好再回电，约好在那一个具体的大门碰头，这件事才算搞定。
还好，“殊途同归”并没费什么周折，两人准时见面。
事既如此，老冯二话没说，只好服从安排，首先上七楼，帮常主任选购了一款42吋的LG牌韓国产的性价比最理想的液晶彩电。比较而言，可谓价廉物美，常主任也十分中意。
可临到老冯以为他要付款时，常主任却“按兵不动”、“持币观望”,好像说评书之人给听众留下一个悬念，迟迟没有去付银台结账的意思。
老冯有点不耐烦，但又不好发作，尽量心平气和地说：“你到底买不买？我还要和你有要事相商……”
只见常主任不慌不忙略带微笑地回答：“知道，知道，今天不急着买，选好了，明天老婆带钱来再说！”
原来弄了半天，常主任是“虚晃一”，今天打前站，“侦察敌情”，“主力部队”离八托呢，充其量只是彩电选购的“预演”而已，真正达成购买意向和成交，还要由掌握财权的“老佛爷”最后定夺。据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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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讲常主任是“妻管严”，由此可见，流言不虚。
其实，从常主任与女营业员的稔熟程度，直觉吿诉他，常主任已不止一次造访这里。但既然今天不买，为什么事先不告诉他？害得他认认真真、仔细比较，使出浑身的解数、知识、智慧，悉心选择和比较。耗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
老冯第一次经识过这种“分几步走”的彩电购买方式，真是大长见识，但怎么想，都有种憋屈和不快。
“好！现在可以讨论你的问题了。”常主任终于扯到老冯关心的正题上：“你如果让我证明，没问题！但我只能说明你曾在我办公室讲过拾到汇票的事，实事求是，我并没有见到汇票实物，当然，凭我这么多年的了解，我百分之二百想信你，你绝对没编瞎话。而且你当时没有考虑那么多，就匆匆交给你侄女儿了，我第二天才知道这件事，当时就怪你，为什么没有留下一个复印件？我本来要写篇报道，登在南通文联通讯上，你又说做人要低调，现在，牛过了河，再牵尾巴有屁用！”
“你不要讲事后诸葛亮的话，现在该怎么办？那你的证明有没有意义呢？”老冯嗔怪似的抱怨常主任尽讲一些不管痛痒的费话：“知道尿床，我倒不困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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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讲，意义不大，因为现在最具法律效力的证明，只能是当事人和相关银行，我只能作为旁证或附助证明。”显然，常主任惋转表示了“弦外之音”：让他证明，勉为其难。
“你是不想证明了？”
“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问题是我打证明，起不了作用。既然没有作用，我又何必趟这浑水呢？”
“难道这事就冤沉大海，永远难以大白天下了，那我岂不比窦娥还要冤吗？”
“老冯，我也是党员，你们社区党委要发展你入党，绝对不会因为你拾金不昧一件事决定的，你干脆就说年代太长，侄女儿记不起来了。”常主任似乎有意撇开这件事“老陷入这种思维怪圈，不可能有任何突破的希望。”
“我姐姐老向我泼凉水，压根儿不相信我会加入党组识，”老冯诅丧而又无奈地说：“她也是党员，中央现在要求新党员要年青化、知识化，说我那一条都不符，社区书记纯稡在忽悠我！”
“她这个说法太绝对，理解太片面，我们文联的一个70岁的作曲家不是刚刚入党吗？”常主任好像找到了那种兼任书记时的感觉：“组织上入党，说难也不难，关键是思想上入党，价值观，人生观要真正符合一个党员的要求！”
“听你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好象在听党课！”老冯深有感触地说：“好像打开了一扇心窗……”
他自以为凭与常主任“够铁”的私交，打个证明，只是举手之劳，小菜一碟，没料到他也是膽前顾后，优柔寡断，不过，常主任言之有理，老冯似乎也找不出他故意为难的蛛丝马迹。
老冯在回来的路上梳理了一下思路，好像澳洲土著人打猎用的飞去来器，绕了一圈，又回到原来的出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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