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杀死了知更鸟?
是我,麻雀说,我杀了知更鸟,用我的弓和箭。
谁看到他死?
是我,苍蝇说,我看到他死,用我的小眼睛。
谁取走他的血?
是我,鱼说,我取走他的血,用我的小碟子。
谁来做寿衣?
是我,甲虫说,我将为他做寿衣,用我的针和线。
谁来挖坟墓?
是我,猫头鹰说,我将为他挖坟墓,用我的凿子和铲子。
谁来当牧师?
是我,乌鸦说,我将为他当牧师,用我的小本子。
谁来当执事?
是我,云雀说,如果不是在暗处,我将当执事。
谁拿火炬来?
是我,红雀说,我将拿它片刻。我将拿火炬来。
谁来当主祭?
是我,鸽子说,我将当主祭。为吾爱哀悼。
谁来抬棺?是我,鸢说,若不经过夜晚,我将抬棺。
谁来扶棺?
是我们,鹪鹩说,还有公鸡和母鸡,我们将扶棺。
谁来唱赞美诗?
是我,画眉说,当他埋入灌木丛中,我将唱赞美诗。
谁来敲丧钟?
是我,牛说,因为我可以拉钟。
所以,再会了,知更鸟。当丧钟为那可怜的知更鸟响起,空中所有的鸟都悲叹哭泣。启事关系人请注意,下回小鸟审判,受审者为麻雀。。。
是谁杀死了知更鸟
是谁杀死了知更鸟?云雀说,是我。
陶陶又开始对我念他的书,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一本书可以出现在他的手里。也许叔叔并不如我想象中那么能够教育小孩。
小姐姐,知更鸟是谁杀的,她为什么会被杀?
天,我开始头痛,这就是我整个暑假在做的事情,每天听陶陶的奇怪的问题听到抓狂。而叔叔这时候也许正兴高采烈地和他新认识的美眉打情骂俏,一想到那些情景不禁怒火中烧,该死的,这样的家庭能教育出什么样的好孩子来。
陶陶还在拉扯着我的衣服,窗外的丁香开的正艳丽,香气弥漫。无奈地拿起他手中的诗集,开始继续念这首诗。
是谁看到了?鱼说,是我,我用盘子盛她的鲜血……
看到陶陶一脸痴迷,我叹了口气,好啦,今天就到这里。我要去作饭了,你想吃什么,冬笋排骨汤怎样?他虽然是个孩子,但是我还是用比较成人的语气对待他,他也习惯了。
好的,记得我不要姜啊……天,他笑起来简直就是我死去的婶子的翻版。婴儿蓝的瞳孔总是闪烁着些许天真和诡异,不知道叔叔出于怎样的心理即不正眼瞧他,也不管理他的生活。也许是因为婶子的缘故吧,但是我却成了这次事件的受害人,差不多成了陶陶的保姆。
煮了汤和陶陶安静的吃好了饭,打开笔记本,签收邮件。自从开始继续写作以后我就一直保持中午开始工作的习惯,这样晚上才有足够的精力来应付那些挑剔的出版商。不出所料,很快就收到了白雪报社的邀稿信。要求我写一些儿童方面的东西,悲哀,不管写了多少东西,
中科白癜风如果没有什么名气,到头来还是要接手一些让人讨厌的工作。儿童,陶陶算吗?但是我一点都看不到他身上有所谓儿童的稚嫩和懵懂。他就象是鸽群里面长有两对翅膀的信鸽,突兀,让人无所适从,甚至恐慌。天天和这样的“儿童”在一起,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写的出那些充满甜美的糖水故事。
小姐姐……他还来的真是时候。我不是说我工作的时候不要过来吗?陶陶,你看你的书吧,乖。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的柔和,毕竟,他就算是个异类但他还是我的弟弟,我应该善待他。我只是给你拿你平常喝的饮料。这时我才注意到他手里,果然,是我平时工作常喝的威士忌加冰,我错怪他了。
好的,你是乖宝宝,去看书吧,谢谢。看到他蹦蹦跳跳地离开,我仰头喝下酒,嘴里嚼着块,开始写稿子。但是渐渐的,眼睛前面模糊一片,好象谁用手遮着我的眼睛。我用手随便擦了几下就倒下了,我竟然这么快就醉了……
小姐姐,小姐姐,好象是陶陶的声音,但是我没办法回答。小姐姐,妈妈不要我,她说因为我她才变成这样的,才会这样丑,爸爸才会不理她。她打我,趁爸爸不在的时候。我不敢告诉爸爸,我只能靠我自己,那天,她又来抓我的头发,踢我的腿和腰,我好害怕。我感到心中慢慢地被揪紧了,我想去拥抱陶陶,我想问清楚他事情的真相,毕竟,在所有人的眼里,婶子是那样的温柔贤惠
北京中科白癜风医院。
但是陶陶的声音还在继续,我拼命得扑过去,抱着她,我想告诉她我不是故意要惹她不高兴的,我是爱她的。但是她摔倒了,狠狠地倒下去,撞在桌角上,再也没有起来……地上都是鲜血,红红黑黑的一片……她再也不理我了。小姐姐,爸爸是不是也会这样?你以后是不是也会这样?我的脸上似有温热的液体滑过,是陶陶的眼泪?陶陶,陶陶,你怎么了?想问个清楚,但是嘴里也只能发出模糊的声音而已。
后来爸爸回来了,他没有打我,只是抱住我,擦干我的身体,劝我睡觉。我躺在床上,屋里来了好多的人,然后他们都走了,爸爸也走了,晚上才回来……
婶子出事的时候我还正在丽江和几个朋友一起游玩,回来听到的也只是出了意外,没救过来之类的搪塞的只言片语。这样的惊人的事情,从一个小学的孩子的嘴里细细道出,听来有说不出的惊讶。
后来爸爸不再和我说话,一句都不想
北京中科白癜风。那天他很晚才回来,喝了好多的酒,他对我说我不是他的小孩,我没有爸爸,他也不知道谁是我爸,但是他恨他,也恨妈妈,妈妈背叛他。小姐姐,妈妈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了?我犯了什么错了?然后他就去睡了,不理我,什么都不说。你来了以后,我就几乎没再见到爸爸了。小姐姐,他每天都去哪里了?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的头剧烈的痛着,那些奇怪的力量在左右着我的思维。我的眼前出现了无数的影象:陶陶哭叫着推着婶子,婶子倒在血泊里,面目狰狞;叔叔用仇人一样的眼光审视着陶陶,脸色绯红,满身酒气……陶陶,陶陶,你在哪里?你过来,我带你去找你的爸爸,我带你去……我的思维在一瞬间停滞。
醒来已经是深夜,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月光柔和,丁香花香气满屋,我摸了摸脸上,干燥没有一点湿气。好象那些都只是我的一个梦一般。陶陶象往常一样在卧室里看着他的书。我走到客厅,看到餐桌上我的威士忌已经只剩下瓶底,侧耳听去,叔叔的卧室有段续而深沉的喘息声,该死,又把女人带回来,也不怕对儿子有不好的影响,还擅自喝光我的酒。现在的大人还真是随便,心里乱骂了一通回到睡房,头还是晕晕沉沉的,浑身发冷,可能是感冒了,索性倒头睡觉。
星儿听我说到这里,大大得松了口气。安可你总是想的太多,难怪喝多了做梦都这样离奇。ICQ的小花闪动,你该去看看医生了哦,小女人。星儿开始说教。
我低头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告诉她这个故事的结局,毕竟,对她而言,那样的结局让人不能容忍。
叔叔和他带回来的女人都死了,因为他们喝的酒里有过量的品。早就知道他的生意不干净,但是也没想到会和这个沾边。警方调查的结果是他们玩火自焚,与我和陶陶无关。陶陶床下搜出了一整袋的粉。我们做了一个简单的笔录就回家了。陶陶没有掉一滴眼泪,包括他为叔叔守灵的时候,他趴在叔叔的耳朵旁边说了很多,我都没听到,也没想听。只记得他在火化前最后的送别时轻轻地念着:
是谁杀了知更鸟?云雀说,是我。
而他有没有说云雀这两个字,我没有听清……
是谁杀死了知更鸟?鹅妈妈的故事还在继续,那些奇怪的答案都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