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聊斋
北京白癜风医院
一颗盘龙铜纽扣
我那年,我七岁正上村里的幼儿园。
下午放学后,小伙伴们打打闹闹往家走。有人说:“那个五保户老三死了,谁敢跟我看看去?”“我们都去,谁怕谁呀!不去是小狗。不就那疯疯癫癫的老太婆吗!走。”
早期白癜风应该选择什么样的治疗方法时值晚秋,天刚有些麻麻黑。老三家在一个胡同底部,是两进院。
胡同很窄、很旧、两边的墙很
驱白巴布期片几个疗程效果好高,墙皮班驳,掉了不少,形成古怪陆离的形状。墙跟长满了青苔和枯死的茅草,在凉风中瑟瑟发抖。胡同口有一棵很大的桑椹树,把胡同遮的阴乌乌的,掉下的枯叶随风打着旋儿。大伙说的都很勇敢,但一到那儿,看着阴沉、狭长、古旧的胡同儿,胆气小了下来。可谁也不想露怯,个个摒住气儿、掂着脚尖、握紧拳一步步地挨了进去。胡同底部的两进院,外院不大但没那么阴森。大伙胆子又大了些,围在一块哧哧:“进去吗?”看着冷清、死寂的里院没人应声。只是不约而同的爬在大门口撅着腚往里瞅。里院只有两间正房,厢房却有好几间全都破破烂烂的。大门门槛里依风俗撒着厚厚一道灶灰,意思是这家死人啦。因为是五保户,也没人照料丧事,一片死寂。只有大伙呼呼的出气声。
忽然,正房破旧的风门(一种上半边带格子的门)“吱”了一声。不知是谁喊了声“鬼啊”,小伙伴们忽啦啦地作鸟兽散了。因我最靠里,被他们围在中间,没来及跑就看见门开了。一个干巴瘦的老头走了出来,斜着眼目无表情地瞅了瞅我。噔噔地走下台阶,拐到厢房门口,拉开破门,“哐”的一声进屋去了,却看不着几分丧妻之悲伤!我只记得他破旧大襟袄左胸上有一个盘龙的铜纽扣倒是挺精致的。我站起来拍拍膝盖上的土,“那有什么鬼,大惊小怪。”咚咚地跑回家,吃饭去了。
第二天上了幼儿园,挤兑那几个逃跑的同伴“没胆色,那有什么鬼呀!”
第三天上午老三要出殡了,我们都去看。只见冷冷清清很是凄凉。没几个人送葬,只有大队干部和为挣工分的几个人把老三抬了出来。因为他是五保户即无子女,又无财产,所以也没有钱买棺材,只用白布盖着脸放在门板上抬了出来。放在当街,也无人祭奠,响了两个炮就要起程。忽然胡同里一个老太婆呼天抢地的哭着跑出来。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这老太婆也真够可怜的,虽说按风俗夫妻不相送,可是就老两口相依为命,老头一去她可怎么着!”我的脑袋“嗡”了一声,她不是死了吗?那门板上躺的是谁?仔细看,看不到死者的脸,只看到尸体大襟袄左胸上一颗精致的盘龙铜纽扣在阳光一闪一闪。那天我见到的是谁?是谁!我不敢再问自己答案,跑回家一阵呕吐,中午饭也没吃,病了。
后来我才知道老三不是老太婆,是老头,病了好几年了不出门。那我们常见的老太婆,老家的方言叫她老三家的,我们以为她就是老三了。
老三死后就埋在离我家不远的小西沟里。那老太婆隔三岔五的在黄昏时分去坟上“咦咦呀呀”的哭,追悼她的老伴。哭得很响,我一听到了,头就会痛。晚上,就会看到那老头和那个铜纽扣在我眼前晃来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