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难忘
我和彬是同班同学,我们是在初中毕业后各奔前程的。当时,彬努力地而又极不情愿地到了县里第一中学读高中,而我中考预选落榜后,由于父亲是个裁缝师,便开始了自己的裁缝生涯,生意还不错,但是,每当在现实中感觉自己知识匮乏时,就后悔当时自己的不努力----没有象彬一样背负责任的去学习。屈指算来这应是十六年前的事了......
在我的印象中,彬的学习成绩一直都是在整个年级中名列前三名内的,他学习很刻苦。
那时我们的宿舍在距离我们学校不远的村居,大约有四五百米的样子,是克凡的父亲给克凡找的住处,那是一座刚盖了不久的宽敞的新房子,屋内很粗糙,没有电灯,墙也没有粉刷,依然可以看到鳞次栉比的红砖和夹在砖与砖之间的干泥巴,只是安了简易的门窗,院墙还没有垒起
南昌白癜风医院来,尽管如此,但感到环境还不错,比起当时学校的集体宿舍,该算是“宾馆”了吧!那时的学校集体宿舍不仅跳蚤、虱子多,同学还时常丢东西,吃的穿的都会丢,学校允许我们每个星期回家带一次干粮和咸菜以及件数不多的换洗的衣服,所以有时弄的同学不得不紧衣缩食。彬和克凡是同桌,我又跟彬是哥们,自然也就都占上了光。自我移居“宾馆”后,我是第七个房客,也是最后一位。在每天晚自习后,我们就群居在这屋里。
住在我们东院的邻居是做豆腐的老少三代的四口之家,那时我们宿舍没有时钟,每当东院传来拉风箱咕咚咕咚的声音时,彬就点起煤油灯,披上上衣,偎在床上,拌和着我们的鼾声,静静地“晨读”了,在大约东院里的大娘把豆腐脑压成块时,彬便把我们从梦中叫醒,我们七个人便匆匆穿衣奔向学校上早自习了。彬每天都是这样,现在想来他的确做到了“三更灯火五更鸡”了。有时我们都拿他打趣,“你简直就是我们宿舍里打鸣的公鸡啊”,“哈哈,没办法啊,我也没想到我的成绩会这么好,上了那个档,上了架的鸭子不好下啊”。彬这句话确实是个道理,但我确实对他的这股干劲有点不理解。
彬比我大两岁,按照当时的年龄,他正值年少,应该是多梦的花季年龄,那时正是琼瑶热的时候,可是他似乎对外面的精彩世界漠不关心。后来,在我们初中毕业八年后我才真正的了解了他在那时的心境。
我跟彬毕业分手之后一直没有联系,我们都在为自己忙,加之彬在我们分别后的大多数时间是在求学,所以我们就没有相互打搅,他忙他的学业,我做我的生意,实际上我们都在相互惦记着对方,一九九七年春节,彬放假回家过年,我到了他的家,当晚我没有回去,我们在一个被窝里说了一夜。其实,我来找彬不是主要的目的,我是为了找霞、为了一段没有着落的情感,才在彬的家里落脚的。
“上初中时,菊花一直都对你很倾心,你怎么无动于衷呢?”由于我的情感我不觉谈到,“
北京治白癜风的好医院霞也曾经在我面前提起,说你真是个木瓜,我当时还说你看彬不是好几个木子排起来的嘛”。的确在那个时候,全班同学的眼睛都瞧着明白,唯独彬好像不明白,“菊花至今还没找对象,她妹妹都已结婚了”,彬听到这,脸好像在灯光下紧张起来,“其实菊花对我有一丝好感,我是知道的”,我听到彬这句不紧不慢的话,心里感觉有点不对劲,我这个性格比较外向、与女同学交往较多、一向自认为消息比较灵通的人,突然感到成了局外人。
在初中一年级结束的暑假里,彬就发现了菊花给他写的纸条,这是彬在暑假里整理英语笔记时在笔记本最后的塑料封皮里发现的。其实,彬是一个比较出色的男孩,不论在学习成绩,还是在人品表现上,堪称是较完美的学生,爱学习、爱劳动、从不吝啬帮助同学讲解学习中的疑难问题,特别又是在初一时第一批入团的学生;而菊花也是品学兼优的学生,彬的确也把菊花当成了心目中的偶像,或许是一种朦胧的异性相吸的意识吧。可是彬不能做到与菊花的关系明朗化,他只是在学习累了的时候,默默地怀想一下,而把纸条的事情放在了一边。实际上彬把菊花当成了一种精神的寄托,现代一点就是“梦中情人”了,这或许也是一种鼓励,但是,彬从未表现在行动上。
彬的父亲当时是我们乡里一个大村里的干部,尽管如此,彬的家里生活的一直是比较拮据。想起上初一时,彬的父亲拿着荠菜炒的鸡蛋分给我们同室的同学吃,我们还嫌没有肉味呢!他的父亲干事比较认真,一心扑在为百姓办实事上,所以家里的农活大多落在了彬的母亲身上。彬每个学期放假的时间大都花在了赶集售卖自家地里产的大蒜、豆角等东西上,这样不仅帮了大人的忙,也因此筹足了学费。彬每隔一天都要到离家二十里外的县城卖蔬菜,每次早晨都要早起,饭都顾不上吃,父母整理好要卖的东西后,他就骑着自行车驮着近百斤的蔬菜出发了。现在想来,难怪彬每到放假开学后,学费交的都很按时,并且经过一个月左右的假期,都能明显地看出他比以前胖一些,一个瘦弱的身体、未成年的孩子,却能吃尽用一斤三两麦子加三毛九分钱换得的一斤三两油条,以此可以想象得到他所付出的劳力 彬在初中时,成绩一直不错,他曾告诉我,他不打算去考中专,去念高中,或许前途更广些。可是一场变故让他不得不……
初中三年级的上学期快结束的时候,也就是在那年元旦的前一天,他走进了乡卫生院。这都是由于彬的好强、心急而又对自己不太关心导致的。在元旦前的一个半月左右,我们那个号称“宾馆”的宿舍经历了一场瘟疫般的洗劫。由于高林在一次到县城一中给他复读高三的哥哥送煎饼时住了一宿,无意中染上了传染病“小疥疮”,对此高林又没有向我们六个人公布,于是除了彬,我们同室的六个人相继染疥,这主要是我们忽视了它的严重性 一九九零年春节下了一场大雪,这场雪好像把彬的病覆盖而过了,农历正月开学后,彬又像往常上学了。治病期间老师和同学们一次一次地去看望彬,当然也包括菊花,老师和同学们对他的关心,彬铭刻在心里,他来不及整理思绪,毕业班的数理化竞赛紧接着开始了,班主任没有考虑很多,毅然让彬参加了竞赛。结果彬在长时间脱离学习的情况下以第五名的优异的成绩显示了他的实力。可是这次竞赛让他感觉到做题速度大不如前了,有点反应迟钝。竞赛之后,菊花就到县二中复读初二了,临走时要我转告彬好好的考,考个理想的成绩。三月份体检时,彬身体状况正常,但在检查眼睛辨色时,不知怎么说错了颜色,并且在看色盲卡时说得很慢,结果医生给下了个“色盲”诊断结果,彬的父亲知道后感到很愕然,彬的父亲曾是一名公安兵,验兵时都要过这一关的。彬于是较为自信地对他的父亲说,“只要不报考限制的学校就行了”。时间过得越来越快了,四月份全县中考预选,我名落孙山了,彬的成绩也不是很理想,全县前一百名截留到县一中念高中,彬只好报考中专了。那年,彬的预选成绩450.5分,成绩一般,中考时成绩436分,全乡第二名,马英比他多一分,彬考上了中专,然而,录取通知单却久久没有收到,最后经班主任核实,彬是由于“色盲”的原因在市商业学校提档时被卡下来的,我认为这大多是被有关系的人给找毛病顶替了,当时报志愿时说商校的财会专业是不限制的,结果是学校全部限制。实际上,那时体检把关不是很严格,只要找人给医生说说就行了。所以彬告诉我,在他三年后参加高考前组织的体检时,他吸取了在初中时的教训,尽管他报考的文科师范外语专业不受学校录取限制,他还是找了在县医院工作的表姐夫,让他帮忙通融了一下,结果辨色这关轻松地过了。去年,彬在参加驾驶学习体检时,经过慎重地检查,七种单色分辨清楚,只是在看色盲卡时,有的图像符号看不全,检查结果定为色弱。
上榜又落榜了,我特别为彬中考的最终失败而悲伤。比彬的成绩低二十分的中专落榜同学都被分流到县一中和二中了,而彬却被放在了空档上,他的父亲只好托人,找到县一
白癜风专家中的校长说明了情况后,最后却多花了六百元的插班费,这在当时可是“巨额”资金了,彬作为插班生进入了县一中就读高中。彬曾告诉过我,在中考的前一年,他的母亲让一个姓程的瞎子算过命,说彬十八岁之前考学不上榜,就是考上了也有曲折。在彬念大学之前的三年高中时间里,彬的母亲每次想起此事时,就会伤心的簌簌落泪。
在彬念高二时,菊花曾托她本村在县一中就读的育才大哥捎给彬一些学习资料,结果彬连个谢字也没有回应,另外,菊花还让育才捎送了一个折叠式的音乐卡,上面写了一首长诗,彬看了什么也没说,只是鼻子酸酸的,他小心地把这个沉重的音乐卡放在了柜子里。十几年过去了,彬已记不起来是什么诗句了。
前些天,我到上海进棉纱,为我向卖方办理划款的正好是彬所在的那家外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