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
手持三尺剑,风雨下昆仑。
出入坐香车,日夜醉红楼。
饮它可促健但需控其量
有心垂圣名,无意负美人。
花影随水流,转身已白头
怎样解除心理方面的疾病呢。
空怀七尺躯,离骚寄万仞。
老去青山里,书经伴孤灯。
月照花瓣雨,独扣柴扉门。
夜,没有月亮,风咋起,天际划过一道闪电。一双枯枝般的手,颤巍巍打开一本经书,烛光微摇。
忽然狂风大作,窗被猛地吹开,桌上的书本,纸张,统统散落一地,瘦弱的身躯,经不住风的肆虐,一阵急促的咳嗽声,佝偻着身躯,蹲下,一张一张拾起散落在地面的纸张。
抬头,闪电划过脸庞,苍老的脸,萎缩的肌肤,却依然矍铄的神采目光。忽然,天昏天暗,空中出现一个漩涡,瞬间的苍白脸孔,一阵惊恐,时空扭转,再睁眼,鸟语花香,一片明媚。
睁开慵懒的眼,努力回想,梦里的那张脸,在记忆中搜索,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却似很遥远。
推开窗,野花在风中摇曳,蝴蝶绕着花儿飞舞,青山环绕,绿水围绕,此番美景,尽收眼底,心旷神怡。
我暗自庆幸,这种绝妙之地,除了我,谁能寻得。
都市的喧嚣,纷扰的社会,缺失的美好,这样的世界,现实中的所有人,至少有一万次想逃离的冲动。
鉴于这样那样的无奈,理智终究战胜冲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日子平淡如钟摆,残酷又平静的行进着,终究归于现实世界。
这是我第五次逃亡,无预算,无规划,无目的,说走就走,单身狗的幸福时光。
我住在乡间民宿,一个古老的村落里,淳朴的村民,原始的生活气息,绝美的天然风景,仿佛上天遗落在人间的世外桃源。
清早,踏着
白颠病初期治疗的重要性露水,我开始了今日的寻山之旅,路经一家茶水店,几个孩子,围坐成圈,我伸出头,好奇张望,中间坐着一老头,佝偻的背,深陷的鱼纹,沧桑的脸。
他正闭目坐着,双腿盘起,试是在打坐,又试在沉睡。
围坐的五个小儿,傻傻的望着他,并不做声,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
我问老板要了一杯茶水,坐在小方桌旁,边饮茶,边关注着那方的动静。
好半会儿,那老人睁眼,小儿们一阵欢呼,闻声,茶店老板也急忙奔了过去。
那老人环顾一圈,他离我很近,他将目光投向我,一双深邃的眼,焕发着神采奕奕的光,我微惊,这目光似曾相识,我微笑,点了点头,表示礼貌。
茶店老板长吁一口气:这都两日了,你终于醒了。说完递上一碗清茶。老人接过,只略微一颔首,将茶碗递还给老板,而后,起身,拍拍衣衫上的尘土。
我这才注意到,他只穿着单薄的青色长袍,春寒料峭,晨风掠过,我忍不住微微一颤,他的脸冻成了紫青色,精神却还饱满,他看我一眼,眼神里有疑问,然后,转身,他朝着有点泥泞的小路方向走去。
小儿们早已四散而去。
我看向茶店老板,一位穿着朴实的中年汉子,黝黑的脸,淳朴的笑,我问他老人的情况,老板回答我:一天前,一夜暴雨,早起,就见老儿闭目坐在他茶店门口,也不说话,叫他也无反应,看他的穿着,估计是修心之人,便也没打扰,于是注视着,两日里,他一直在打坐,今天头回起身。
说这话的时候,老板的表情,似乎一脸神往,却又带点遗憾的样子,我笑笑,不知道他在遗憾什么。
我沿着老人前行的小路,顺着向前寻找,不知怎地,内心里有想见他的渴望,也许是处于好奇,也许是天生悲悯,见他孤苦伶仃,说不清原因。
路很泥泞,我的鞋上沾满了厚重的泥,到了一处废弃的石屋,我坐在屋前空旷的地方,脱下鞋子,用小棍扒拉着鞋底的泥。
“你是晨景?”有人在我的身后说话。
我回头,正是那位老人,他立在我身后一米开外的地方,看着我,青色的袍襟在冷风中轻微摆动。
“你好“我连忙穿上鞋,起身,转过去,伸出我的手。
他并没有握我的手,“你是晨景?”他继续发问,目光如炬,带点犀利。
我有点惊讶,如此苍老的脸,却有着一双和年龄并不相称的眼。
他第二次提晨景,想必是我和晨景长的相似?我思量。
“我不是,我不认识晨景。”我笑笑,再补充一句:“老伯,您大概认错人了吧?”
“哦,你不是。”他的语气变得低沉,他长叹一口气,背着双手,望着天空,那一瞬间,他的眼里布满失望,哦,不,是绝望,那种绝望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悲凉。我天生悲悯,看到他的眼,我有点难过,红了眼眶。
他自言自语:花影随水流,转身已白头。晨景,你是否早已忘记。他抬头,苍老的脸庞上,爬满令人揪心的痛苦。
我走近他,“老伯,说说你的晨景吧。”我不知如何安慰他,也许一吐为快能让他好过些,我这样想。
他看看我,似乎并不排斥,坐吧,他指指长满青苔的石阶梯,他坐下,似乎有盘腿的习惯,他将两腿向内盘坐,我靠近他身边,坐下,双臂支撑着膝盖,手托着腮,静静的凝视着他,沉默一小会儿,他看向遥远的地方,仿佛穿越了时光,他嘴唇张合,开启他的叙说。
他娓娓道来,我却感觉乏力至极。
我的眼皮越来越酸,我听见他在耳边吟诵:
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
手持三尺剑,风雨下昆仑。
出入坐香车,日夜醉红楼。
有心垂圣名,无意负美人。
花影随水流,转身已白头。
空怀七尺躯,离骚寄万仞。
老去青山里,书经伴孤灯。
月照花瓣雨,独扣柴扉门。
有人拍我的肩,我从迷糊中惊醒,是老伯。
“你很累?”他定定的看着我,关心的眼神。
“没事儿,只是走了个神,继续。”我笑笑。
“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我碎碎念。
“不错,你还记住了。”他嘴角扯出一丝微笑。
我腼腆的一笑,迷糊中,我听见他的吟诵,就记住了这两句而已。
编辑评语有些情感,深埋于心,过去,未来,现在,三世的眷恋。(作者自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