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碧涴给我披上一件衣裳，嘱道：“小姐，天凉了，咱回屋吧。”
我点点头，放下琴，被碧涴扶着回了屋。
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芳华仍在的碧涴，再看看满头白发的我，手不禁抚上脸庞，问道：“碧涴，我是不是老了。”
正在为我卸发饰的碧涴听了这话，一下子红了眼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答道：“小姐不老，还是江都第一美人儿呢。”
我无奈地笑笑：“天凉了，你回屋睡去吧，这里我自己来就好。”
壹.我叫长歌，但愿人长久的长，四面楚歌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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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当今丞相之女，有江都第一美人之称。我却被算计为庶出，生母早早的去世，爹不管我，大娘对我不好，大姐更是百般刁难。便干脆找了个师父学些古怪的招。
我上山那天，爹追了出来，说只要我踏出这个家门一步，他就不管我了。
我笑。
我何尝不知道如果我留下来就要替大姐嫁予那缺胳膊断腿好成性的二皇子。
我说，你何曾管过我。便带着碧涴从此与这个家断了联系。
师父在水焉山上有一个门派，唤作蛊门。我问师父为什么叫蛊门，师父不说。我又问师父的名字，师父也不肯说。我再问，师父就挥挥手，说，我会明白的。
师父其实很美，跟我有几分像，却比我更美。
我十五岁上的山，十六师父就去世了。
这一年里，师父把他所有的都教给了我。
师父走的那天，只对我说了三句话。
蛊门全名无母蛊门，我叫嫣然。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掌门了。
我是你的娘亲。
我本来打算浪迹天涯的，可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我便打算留下。
我说，这名字真怪。
她笑。
笑过了，便没了气。
在这山上一待，便是三年。
那天下着大雪，我披着厚厚的披风，打着伞，在蛊门内转悠着。
走到大门前，看到两个守门的弟子架着两个人正要拖出去。
心中一动，我道，慢。
走上前一瞧，是一男一女。女人昏死过去了。我看了看那男人的脸，他用冻得发紫的唇挤出两个字：“救她。”便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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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想闯入蛊门的人数不胜数，我摆摆手，表示抬下山。转身回房。
“救她……”
“救她……”
心里萦绕这句话，脚步一顿。我抬起他的头，看了良久，叹了口气。
“也罢，安排两个房间吧。”
他醒来是三天后了。
我守了他三天。
他醒来后，慌忙地看四周，目光才落到我身上：“她呢？”
原来他的声音这么好听。
“你的声音真好听。”
他的眉间染上几分焦急：“她呢？”
我回神：“在隔壁。”
他又问：“你们掌门呢？”
“我就是。”
他一愣，又欲问。
“你叫什么？”我抢到，“我叫长歌，但愿人长久的长，四面楚歌的歌。”
那时的我不知道，这就是一见钟情的味道吧。
贰.柔情似水，长歌
“江悠。她叫水意。”
“你来我蛊门做什么？”
“听闻掌门有一身奇术，可将人的寿命延续给另一人。”
“你可是要换命给她？”
“嗯。”
“你可知你换给她后命不及三月？”
“知道。”
“她是你什么人。”
“久病未过门的娘子。”
我一愣，沉默。
“你就这么爱她？”
“是。”
我突然有些烦躁。
他看着我：“掌门可以救她吗？”
我看着他的眸子，看不懂流动的颜色。良久，我答，好。
他彬彬有礼：“谢过掌门。”
我咬唇：“这屋里有些闷，你陪我走走。”
他微微低头：“今日小生乏了，掌门另请他人吧。”
我有些生气：“你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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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显然一愣，良久才回过神：“江某想掌门不是背信的人。”
我冷哼，没做理会，转身出了房门。抬头看到暖阳挂在天空，屋顶的雪也有些融化。我抖了抖身上的毳衣，顺着一条小道走上石山。石山顶上有一株腊梅，现在正是盛开的季节。
面对着腊梅，听到身后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我一勾唇角，果然还是来了。转身，原来是碧涴。碧涴一脸柔和的笑意，可我还是觉得寒意刺骨，透过碧涴是山下那道紧闭的房门。
“小姐，药熬好了。”
“嗯。”强忍着心里那一丝失落，端起药碗，一口灌了下去。
“小姐要糖吗？”
胡乱一擦嘴角：“不用了。”
碧涴一愣，收回递糖的手：“风大，小姐早些回屋吧。”
“好。”略思小歇，“去把冰石床搬到这里来，再打一处温泉，即日开工。”
碧涴酝酿一会儿，问：“小姐可是要为那姑娘治病？”
“是。”
“其实小姐根本不必……”
“碧涴！”我出声打断。
碧涴看了我良久，终是叹了口气：“碧涴告退。”
测好位置就开工了，这几天我也不闲着，这里看看那里瞧瞧。也没顾上找江悠，只远远见过他两面，他脸色不怎么好。
碧涴不断的帮我擦汗，也没说什么。
没几天便完工了。我高兴地一脚踹开江悠的房门，却看到正在喂药的江悠和喝药的水意，两人一脸茫的看着我。我夺下他手中的碗，放在桌上，拉起他的手就要走：“大好事儿呢，你快出去看看。”
他的指尖冰凉，手掌却因端了药碗而暖暖的。感觉到手中的温度，江悠身躯轻轻颤了颤，挣开了我的手。我不以为然的撇撇嘴，从背后推搡着他，他也不再别扭，跟我出了房门。
“诺，这块石床，凌晨寒气最重的时候让水意睡上去，然后立刻泡三个小时温泉，这样对水意姑娘的身子有好处。”
水意姑娘中的是焰草的，这种草一般生长在疆土。与寒毒相生相克。他是知道的。
脸上是我看不懂的神色：“谢谢你，呃……”
看他尴尬的样子，我笑：“我叫长歌。”
他也笑，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长歌。”
叁.阿蛊
江悠的一笑，扰乱了我的心神，我波澜不惊的心，升起了层层涟漪。他却转眼云淡风轻，只是少了平时的拒人千里。
此后半夜失眠的我常常看到一女子躺在石床上，男子便倚在那女子旁边。
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有点酸涩，但看到江悠罕见的笑容编辑评语一个人的力量这么小是因为前世临死前用了这一世一半的力气去呼唤最爱的人。(作者自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