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相见欢
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已,此恨何时休。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初期交往的十年,我和她正是诗里这对痴情人儿,道不尽相逢时醉人的欢笑,说不完别后的凄思和心酸
1995年,流行交笔友,我20岁,而小雅才18岁。通过书信交往,真诚相待,我们相识却未相见。刚认识不久,正在读大一的她,在信里说,想办一个证件,还差点钱,本想找农村的父母要钱,却不忍心开口,如果相信她,就借借给她一百元。我就很爽快的给他寄去一百元,尽管当时我是一个月收入才2百余元的煤矿工人。
她出于感激之情,于1996年元月10日,偕同一名女同学来看我。当时,我已经和现在的妻子恋爱了两个月。晚餐时,小雅和女同学显得羞涩拘谨,很少挑菜,我和还在相恋的妻子以及同寝室的小何,频频催她们挑菜,她们才吃一点。小雅个高,腰细软,肌肤白嫩细腻,鹅蛋脸,十分俊俏可爱。我不禁对她有些动心了。因我性格内向,而恋人也在身边,就很少和她说话。席间,她拿出一封信,让我看,原来是一封致歉信。她非常坦诚地说,我身上钱少,不能及时还钱,请我谅解,以后她一定会还我的。我也诚心地说,你不必介意。
第二天,我和恋人小雅小雅的同学以及小何到矿区各处去玩耍。一路上,我们很热情地为小雅介绍矿山的地理风貌,小雅也满面春风地和我们说说笑笑。我们来到一条悬空架设的铁桥边,铁桥很窄,仅能容一人通过,距铁桥下面十多米处是一条碧波荡漾的宽阔小溪。我们走上铁桥好远了,而小雅一脸羞怯之色,停在桥头不敢过来,我很想去搀扶小雅,可是,见恋人脸上微现嗔怒,我只好大声说,小雅,你扶着铁栏杆慢慢走,没事的,其它人也都鼓励小雅。小雅这才战战兢兢过了铁桥。
她们在矿区玩了一天,于1月14日乘车,去了她遥远的家乡。她走了,我的心顿感空空落落悲悲凄凄!那天,天色昏沉云低低,好似全压我心上,寒雨丝丝风飕飕,冷痛我心扉,我沿着山间小路,跑到黄叶满地的小树林,我轻轻踩着沾满泥水的片片枯黄叶儿,觉得那片片叶儿都是我哭泣的心。我抬头看天,任万千雨丝飘落在我身上,那萧萧冷雨分明是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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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种相思两地闲愁
别后,我们几乎每月一封信,思念之情渐渐浓厚,但止于友情。我很爱恋她,却不敢表白。我只说,很喜欢真诚的她,她也说,很喜欢坦率的我,并互表关心和思念之情,这样的两情相悦,我们很是开心快意,但也有淡淡的一缕隐忧。
在小雅走后的漫长岁月里,想念牵挂小雅几乎成了我每天的必修课,年年岁岁花艳艳,岁岁年年情浓浓!春天,我和朋友常常去野外钓鱼,山野里草色青青,花艳艳,树木葱茏,鸟声声,我满心荡漾着甜蜜的波浪,便情不自禁地痴想,要是和小雅同游,那多么令人沉醉!夏天,我和新婚妻子时常在"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小溪畔乘凉,金色夕阳里,那柳絮飘飘轻戏水缠绵绵,那小鸭悠悠荡清波何悠然,目睹曼妙佳景,多想和小雅相拥共赏!秋至,那"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的宋词美景,更令我心生绵绵思君情!冬来,那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绝美雪景令人快意至极,而寒鸦点点驮斜阳,流水悠悠绕孤村的凄美景象,总令人想起远方的伊人。
1996年的某一天,她在信上告诉我一个喜讯,大学毕业后,她会分配到我们这儿,还问我何时结婚?我很自卑,觉得一个煤矿工人配不上她这个大学生。便压抑着对她的深情,说,我会很快结婚的,她似乎有些失落,从那后,她再没问过我何时结婚。但是,彼此在信里仍互吐思念之情。就这样,我怀着对小雅的强烈思念,于1997年元旦节,和现在的老婆甜蜜而不安地踏上了婚姻的殿堂。而她大概是96年年底结婚。
婚后起初三年,我和小雅依旧在书信里,互诉生活烦恼和牵挂。她婚后和婆家关系很僵,和丈夫也常争吵,她常常对我倾述家的苦恼,谈对未来的打算,也十分关心我的生活。但是,我只字不提我的家庭烦恼,因为我爱老婆,爱我的家,我不该把家庭烦恼告诉另一个女人,让她来抚慰我的心。
我婚后第四年,家庭的苦恼越来越来多,我和老婆因一度纷争而在长达一年的时间里没有一起散步,我也终究没有坚持住不向别的女人倾诉家事烦恼的好习惯。从此,我和小雅常常互吐家庭的苦水,互慰百结的愁肠,我们的心越靠越近,有时,一月有两封信。
(三)乐也信件愁也信件
给心爱的人,尽管写信十分畅快,可盼信的滋味更难熬。信件发出后的每一天,我都会到矿上的邮局所和队上的信件箱里,不厌其烦地翻看着一封封信件。有时在一大推信件里翻找,突然看见心爱的人的熟悉字体,我会高兴的手舞足蹈,还会哼哼小调。如果没有看见,我会愁眉苦脸怅然若失地离开。记得有一次,邮局弄丢了小雅发来的一封信,我很失落,小雅知道后,很快补寄了一封信,并百般安慰,劝我不要太在意丢失的信件,她会经常给我写信。
信件给我和小雅带来太多太多的甜蜜,也给彼此的家庭带来了一些阴影。有一天,我和妻子路过邮局,妻子取到她自己的一封信,信件胀鼓鼓的,妻子觉得奇怪,便立即拆开,原来是小雅的老公寄来的信,信里狠狠批
白癜风医院去哪家最好评了我和小雅。我没想到,老婆并没有大发雷霆,而只是轻言细语的婉劝我,不要再给小雅写信。老婆对我的一片宽容和深深的爱心,令我流下羞愧的泪水,同时,也对小雅的老公倍感愧疚。
1999年4月4日,我永志难忘,因为这是我和小雅分别三年,饱受相思煎熬后,第一次在电话里相遇。小雅无限深情温柔地询问我,这些年来,你过的好吗?我无语凝噎,泪水凄然滑下面颊,时间似乎凝固了,少顷,我才含泪哽咽着说,我过的好,这些年,你也过的好吗?小雅也半天没有说话,想必在那边也泪水滂沱了吧。这天晚上,我一路哼着小调,迈着欢快的步伐,去上夜班。那路灯的红光脉脉含情,是那么俏皮地望着我;那路旁盛开的白色小野花,在柔柔灯光的沐浴和凉凉的晚风呵护下,裂开小嘴甜甜地笑着;那天上圆圆的明月,亮闪闪的星星,也都一齐妩媚地笑,笑人间多情人,怎么那么呆傻,那么痴!以后,每月都要给她打几次电话,每次打电话,我都那么甜蜜蜜,喜滋滋,而且会高兴好几天,这种如痴如醉的感受,非当事人难以体会。
(四)芳踪难觅
自从1996年一别,我无时无刻不盼望着再见小雅一面。1998年年底,我利用探亲假的机会,千里迢迢去成都双流县华阳镇见她。在火车上,我想起自己对小雅朝思暮想已经三年多,今天终于要见面了,心里满是甜蜜蜜乐滋滋味道,可转念一想,如果小雅因事离校,那我不是要失望而归吗?一想起这些,我的心就忽地变得灰暗重重。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于黄昏时分到达华阳镇。问了几个行色匆匆的路人,我才找到到小雅所在的大学校园。在校园的一条小路上,遇见一个男生,我就疾步上前,热情地递给他一只烟,你知道小雅住在哪个寝室?我的话语有些急切。他热忱地答道;她昨天刚回老家去了。我心里顿时一沉,如灌铅块,心里异常沉重而难受起来,我面无表情地说了声,谢谢,便步履沉重地来到公路上,准备乘车回去。此时暮霭沉沉,寒风刮面,华阳镇一片苍苍茫茫。我匆匆搭上一辆汽车,车厢里人影重重,一片沉默,我感觉到他们好像都很伤心似的,继而,我的心脏绞痛了一会,不久痛感减轻,这是我第一次为异性而疼。
(五)悲喜交集再相逢
我和小雅一别经年,多少春风桃李花开日,多少秋雨梧桐叶落时,我不知道在一封封信件里注入了多少泪水,也不知道在一轮轮明月里寄托了多少愁思。多少漫漫白昼,多少长长夜晚,我的心,在泪水里浸泡,在思念里发酵,就这样过了六年,我和心爱的小雅相聚在美丽的蓉城,那美的惊心动魄的一天就是,2001年5月23日!当时,我在成都在打工,惊闻小雅已到成都,我便激动地骑着自行车,一路疾驰,来到约定的西藏饭店旁边。由于多年不见,误认了一个和小雅相貌相似的女孩,几分钟后,我终于看见了令我魂牵梦萦的小雅,她长发披肩黑闪闪,鹅蛋脸儿笑盈盈,一袭蓝衣蓝裙好靓丽,那秀雅的闪着水晶光泽的紫色凉鞋,把那如玉的纤巧脚儿衬托的多么乖巧多么美!如此丽人,突现眼前,顿感眼前一亮,一时惊为天上玉女,飘临人间。我喜悦得灵魂出窍,高高漂荡在梦幻的天堂。小雅笑盈盈地说,你还是当年那样清瘦。我憨憨一笑,说,我一直都是这样瘦,你还是当年那样美丽可爱,特别是你亲切的笑容,令人多么陶醉!小雅被我赞扬的有些羞涩,脸上浮现一丝丝红晕,娇嗔地说,贫嘴子,我哪有那么好看呀,走吧,我们去吃饭。
那时,经济困难,我请小雅吃了一碗面,看着小雅挑着一丝丝面条,很斯文地放入樱桃小嘴里,我笑呵呵地说,小雅,你吃面条的样子真好看,我好想一辈子就这样看着你,看着你慢慢变老。小雅听后,羞的满脸红晕,娴静端庄的脸上焕发出异样的光辉,她说,老了,你就嫌我不好看了,你几时学会了贫嘴哟!看喜欢的人吃饭,真是我这个傻人的福气,我笑嘻嘻地说。小雅一脸娇嗔,你真是个淘气鬼!
吃完面条后,我送她到省建筑管理办公室去办事,事办完,已是下午3点,她对我说,她今天要搭乘下午5点的火车回重庆。这个消息如同平地起惊雷,令我震惊,令我悲伤!原本极度愉悦的心如坠冰窖!六年的苦苦思念,只换来如此短暂的相聚,这离别后漫无尽头的苦楚,和相聚时昙花一现的欢欣,是多么严重失衡呀!这分明是一种可怕的精神折磨,一种可怖的煎熬,我一时冲动,竟然对她说,你回去后把照片寄给我一张,留作永远纪念,我实在难以忍受如此的相思煎熬,我们绝交吧!我今天想起来,仍然感觉到这些话,是多么伤害她!她诚心诚意,婉言相劝,恳切地说,人生难得一知己,何必了?闻听此言,我便沉默不语了。接下来,我们又到荷花池闲逛,她给我的3岁小女儿买了2套衣服,我很感激她有如此心意。但是,离别在即,我如被剜肉掏心,十分凄楚,整个下午,我都闷闷不语,像个木头疙瘩,而上午,我的心飘飘然醉在天堂,不愿醒!我的心陡然从天堂跌入地狱,凄凄惨惨,苦苦楚楚,几乎令我痛不欲生!我也不知道她当时心里是如何的滋味。
下午,4点半,我和小雅来到候车室,我很想挨着小雅坐,也很想不顾一切的拥抱她,甚至吻她。可是,我竟然连挨着她坐的勇气也没有,我当时多么恨自己的懦弱,我把衣服和她的行李袋放在中间的椅子上,这样我们就隔椅而坐。当时,我也好想握握她那娇嫩如玉的小手,却被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禁锢着,哪里有半分勇气!5点终于来了,我把她送到火车上,离火车开还有一会,我便坐在她对面,我们把手放在桌子上,我便情不自禁地去碰她的小手,她很羞涩地移开了。我想,如果今天我不向她表白对她的爱,也许今生永无几乎机会了。于是,我就很不自然地一本正经地告诉她,我很爱她。她听后,有些尴尬,脸色变得有点苍白。她说,这种场合,她万难说出这样卿卿我我的话。我表白完,眼里早已泪花点点,正欲转身离去,她敏捷而落落大方地伸出手来,我木然地握着她的小手,内心一片凄然。此时火车笛鸣声声,似乎要把我凄苦万分的心撕成碎片,她深情款款地对我说,再见啊,再见。我喉咙哽咽着,默然无语,泪水就快掉出来了,我赶紧转身,下了火车。
(六)别后痴心惨凄凄
离别当天晚上,在狭小的租房里,我把和小雅见面的事情,告诉了老婆,妻子只是稍稍责怪了我两句,为何不早点告诉她?我默默无语。当晚,我内心凄苦,浑身酸软无力,便早早地蒙头睡觉。梦里尽是小雅远去的美丽身影,而我哭的肝肠寸断,醒来才发现棉被湿了一大片。
小雅离开我的头三天,我内心极度痛苦,便饱潐心酸的泪水,给小雅写了一封厚厚的信。那些天,我一想起这次销魂蚀骨的相逢,就会情不自禁地流下泪水。我走在蓉城的大街上,拉着送货的小推车,看见昏黄惨淡的天色,,就一步一哭,泪水打湿了一个个脚印。我一个人到库房去取货,四处悄然无人,离别的伤痛就会浮上心头,于是,我坐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呜呜咽咽起来。这样凄然掉泪,无法自控的情形,持续了三天,极度悲戚的情绪才稍稍平伏一些。
在刚刚与小雅别离的半个月里,我情绪很冲动,多次在电话里提起绝交的事情,可是,心胸宽大慈爱的小雅都婉言相拒,并反复劝说我,人生难得一知己呀!十年后的今天,想起这些,我的心还是很悲很沉,仍深感对不起小雅,觉得当年是多么伤害小雅!
蓉城分别后的五年里,我们依旧经常写信,互诉生活的苦恼和思念。我多次在信里极为动情地说,我会爱她一辈子。她也很严肃而深情地说,她是一个平凡的女人,爱一个终生难以见面的女人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劝我不要这样苦苦地爱着她,而且不值得如此爱她,因为她不会承诺给我什么,也更无法承受――我对她这份沉重无奈的爱情。但我依旧痴心难改,就这样痴痴地又爱了她五年。
(七)爱火熄灭情意淡
时间了到了2005年,我多次写信,她也不回复,也打不通她的电话,这种音信隔绝的情形持续了三年,我为她燃烧了十年之久的爱火,也渐渐熄灭,心也日渐灰冷了。
2008年年底,我们相逢在QQ聊天里,她对我依旧那么热情,我们一聊就是几个小时,可是,我那受伤深深的心,却再也燃不起对她的一丝爱火!我责问她,为何那三年,不理我?她诚恳地说,那些年,婚姻很苦闷,情绪低落的十分厉害,几乎不想和任何人交往,目前,她早已和第一个男人离婚多年,并和第二个做官的男人结婚。
小雅再婚后,性格很急躁,有些以自我为中心。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关心我,很少问问我的心灵感受,只是喋喋不休地对我诉苦,把我当作她倾倒苦水的容器。我给她发去电子邮件,向她表白,我曾经爱过她十年,但现在已经把她当成真正的朋友。她对我的信件,却不屑一顾!对此,我感觉以前可爱的小雅已经不存在了,很伤心,却也无奈。我知道她地位变高了,人早已变心,不再是从前那个重情重义的小雅。后来,我在QQ聊天里再次向她这样表白,她却说,如果我做她的爱人,她根本看不起我。天啦,她竟然如此鄙视默默地爱了她十年之久的人,而那十年,我没有对她提出丝毫功利性的或者身体上的任何要求。我一怒之下,拒绝和她见面,主动放弃了我们分别十年后第一次和她相逢的良机。谁能想到,当年我为离别而锥心蚀骨,十年后竟然痛恨和她见面。人间的情感,竟然这样变幻莫测!当时,我也反唇相讥,怒气冲冲地说,除了听她喋喋不休的诉苦,我再也没有丝毫的交往乐趣!这次语言摩擦以后,她就很少对我倾述生活的苦恼,在电脑QQ里相遇,我们也只淡淡地打个招呼,不冷不热,礼貌性地问候对方几句。
曾经,我苦恋她十年,不带任何功利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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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编辑:可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