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12点的电话铃声,多半是带着醉意,那白日里好听的音乐声更像个醉汉的呓语。断断续续,踉踉跄跄。我怕吵醒熟睡的儿子,迅速抓起听筒。
“喂,老婆,你干吗呢?”那声音果然是酒精过量的嘶哑。
“大半夜,除了睡觉我还能干什么?”
“你睡着了没有?”
“睡着了,又被你吵醒了。”
“你醒一下,我有好消息告诉你。”
“快说,什么好消息?房子分了?还是解决家属的工作?”我激动地从被窝里钻出来。
“那你亲我一口,我再告诉你。”
真讨厌!可是为了听到好消息,我亲了电话一下。
那边却破口大骂:“电信局真他妈没用,连个吻也寄不过来。”
唉,喝醉酒的男人往往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以为老子天下第一,难免说出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话,跟他聊天,我权当自己也醉了,就把他当成“天下第一”宠一回。
而这个“天下第一”的男人,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北国边塞一个叫九苏木的地方孤苦伶仃,正用酒精着思乡之情。循着电话线,我用耳朵听出了酒精的度数绝不低于45度,至少六两以上。我能想象得出他那狼藉的醉态,所以当务之急是必须尽快给他醒酒。
我当机立断发布命令:“写字台右边第二个抽屉有解酒灵,喝两瓶就管用。看看橱柜里有没有牛奶!”
电话那头一阵悉悉窣窣的声音,不知道摸索到解酒灵了没有,牛奶估计是拿不到了,橱柜离床远着呢,人都醉成一滩泥,谁知道起来起不来呢!若我在他跟前,早给他灌了一大杯牛奶,何至于让酒精在他身体里作祟。
一会儿,电话里传来了声音:“解酒灵管什么用,我身体里象着了火!”
“着了火,自己灭,谁叫你喝那么多酒!”其实,说出这句话,我真有些不忍,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
“最毒不过妇人心,你怎么就这么狠毒呢,把我打发到这方圆十里只见牛群不见人的地方,离家千里,想回也回不去。你难道就不想我吗?”
11月初的天气已经有点冷,暖气还没有送,此时,我围坐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如果我们相守,或许,我能浇灭他的火,他能温暖我冰凉的身体。可是,我们分离,便只有煎熬。
三年了,这是我们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我们理应承受分离带来的痛苦。若说苦情,我比谁不苦,王菲唱到: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现在我深切地体会到了。那不是[url=
北京中科医院坑http://www.bdfyy999.com/m/]北京白癜风医院[/url]初恋时波涛汹涌而又空洞无物的所谓思念,那是梅雨季节人家屋檐下滴落的雨滴,天天不紧不慢,朝着一个地方砸――砸在心尖上,隐隐地疼。当我一个人扛着一捆过冬的大葱爬上四楼的时候;当我生病躺在病床上无人陪伴的时候;当我跟孩子生气无人安慰的时候;当孩子骨折,我在医院跑来跑去心急如焚的时候;当我洗衣服的时候,当我拖地的时候,当我做饭的时候,思念就象一条毛毛虫,爬满全身,难受极了。
但是,面对他的质问,我不能说出“我想你”这三个字,因为,在分离的第一天,我就从我的字典里将这三个字抠掉了。
我对着话筒说:“别这样好不好,
北京白癜风医院距离能阻隔我们吗?再遥远的距离也不过一毛钱的短信,八毛钱的邮票,几块钱的电话费。什么能阻隔了你和我?”
听筒那边传来粗重的呼吸声,伴着断断续续的喃喃自语,他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他只是需要释放自己,需要我的倾听和安慰而已。我就权当自己也醉了,陪他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疯话,傻傻说,傻傻笑。
不知何时天亮了,他抱着电话听筒睡着了。而我,拉过一个枕头,把头埋在里面,权当是他的胸膛,肆意挥洒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