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双别样的手。左手宽大,厚重;右手小巧,纤秀。 那时,左手像阳光涂抹的桃子,泛着蒙蒙的粉色;像乍熟的草莓,密布着星星般圆润光亮的毛孔,稀疏的纤绒若隐若现,固守着尚未褪尽的青涩。右手像蛋白一样光洁,柔滑;如鲜嫩的莲藕心,泛着蒙蒙的象牙白;细指柔柔,指尖上翘,似雨后刚刚出土的春笋,娇媚,俏皮。 那时,两只手形单影只,急切地企盼着,寻找着另一半的踪迹。冥冥之中,飘来一条蜿蜒曲折的红线,引领着左手和右手,翻山越岭向对方奔去。当第一次零距离接触来临,两只手猛然间热血喷张,指尖粉红粉红,指甲闪着亮亮的光泽。 左手紧紧拉着右手,穿过溪水,穿过花丛,穿过月光。 当左手夹住一枚金光闪烁的戒子,轻轻地套在右手的无名指上,左手和右手已改变了原有的属性,不再是两只,而是一双,一对,一副,一组,一套。他们相辅相成,相依相生
最好的白癜风医院地址,不可分离。 左手和右手依依相随。 右手攥着钳子,从呼呼作响的火炉里,夹出烧好的铆钉,唰地向空中抛去,通红的铆钉在空中划出十几米长的弧线,落在左手举着的特制杯子里。左手将铆钉送进钢架孔洞中,铆接起来。浪漫的一抛一接,一接一抛,描绘着生活的浪漫色彩。 左手推着摇篮的头,右手扶着摇篮的尾,摇啊摇,摇出笑声,摇出欢语,摇来春风,摇走冬雪。 摇篮越摇越重,摇着摇篮的手啊,少了光泽,淡了血色。 当生存成为生命的最高追求时,铆钉勾勒的浪漫,全然失去色彩。 在陡峭的石头山上,右手将炮钎紧紧地顶住青灰色的石灰岩,左手抡起18磅大铁锤,重重地敲砸在炮钎上,随着铿锵作响的敲击声,坚硬的岩石上留下一排排炮洞。 在黑暗的小煤窑隧道里,左手在前拉,右手在后推,将运煤的船子(没有轮子的木车
白癜风哪里可以根治)跌跌撞撞地挪出窑口。 举起换盅酒(儿女定亲仪式)时,左手骨节凸起,像枯老的佛肚竹;手背上,四条暴突的血管由腕部向五指根部延伸着,像暗暗游动的青蛇;拇指尖上,依稀残留着龟裂口子的痕迹。 托起离娘肉(女儿出嫁习俗之一)时,右手皮肤黑褐色,间杂着一块块瘢痕样的浅粉色,拇指和食指连接处完全是白色;五指依然尖尖的,但裹着厚厚的老茧,像枣木削就的爵士鼓鼓槌。 左手和右手依依相伴。 左手夹着彩绸扇,右手顶着绣花巾,扭啊,转啊,浪舞漫天晚霞;左手挥毫作画,右手调和墨彩,描啊,画啊,美透半天夕阳。 左手托起右手,将一枚熠熠闪光的钻戒,轻轻地套在右手的无名指上。 左手和右手筋骨酥了,皮肉松了。深褐色的斑斑点点,像绘了彩的薄薄的牛皮纸,紧紧地包着筋,包着骨,透着幽幽的暗光。 左手紧紧地拉着右手,慢步于宁静的深巷,静坐于公园的情侣椅,徘徊于医院的长廊。 那天,左手轻轻地拍打右手,用力地摇动右手,拼命地晃动右手。右手渐渐地白了,渐渐地凉了,渐渐地僵了。左手依然紧紧地攥着右手,不离不弃。 2013年2月1
北京中科医院假7日
(散文编辑:雨袂独舞)